雙方七嘴八舌的讨論了大半天也沒讨論出個結果,負責跟醫院對接的景區工作人員似乎也做不了主。
景區絕大部分股權都是官方的,一道道程序走完恐怕需要不少時間。
肖舜聽了會就沒了興緻,離開會議室準備到病房去看看公司那幾個傷員有什麼需要。
剛走到二樓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循着聲音走過去。
其中一間病房裡,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沖着幾個醫生磕頭。
“我兒子還沒死,求你們救救他!
”
“他才二十三,媳婦兒剛懷上孩子,不能就這麼走了,求求你們行行好,再看看,我兒子不會死的。
”
老婦聲淚俱下的哭喊着,一個臉龐削瘦的中年醫生忙上前要将她扶起來,可嘗試了幾下發現老婦似乎已經傷心的有些脫力,終是沒扶起來。
“孩子他媽,起來吧,咱們兒子是英雄,咱不給人家填麻煩。
”老婦旁邊一位臉色黢黑的老漢也是老淚縱橫,幫忙一起這才勉強的将她扶了起來。
“我不要我兒子當英雄,我要他活着……”老婦用幹枯粗糙的手抹着眼淚,泣不成聲的說道。
“你們為啥要讓我兒子下去救人啊,為啥……我咋回去給我兒媳婦兒說,她還懷着孩子呢……”
幾個醫生面露愧色,一時說不出話來,做為醫生見怪生死,此時也依舊感覺不忍。
“阿婆,我們真的盡力了。
”那瘦臉醫生歎了口氣,微微颔首表達歉意,“實在對不起。
”
老婦沒有理會他,而是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揭開了蒙在兒子身上的白布。
一張年輕剛毅的臉龐,安靜的閉着眼睛,皮膚呈現青紫色。
看到兒子的臉,老婦爬在他身上又是一陣痛哭。
瘦臉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朝門口走來,一擡頭就看到肖舜眉頭深鎖,直直盯着病床上那個年輕人。
“你是?
”瘦臉醫生以為他也是死者家屬,随口問了句。
“他是怎麼了?
”肖舜問道。
“唉,空明山景區的消防員,下去救人,就成這樣了。
”瘦臉醫生惋惜道。
突然想起來肖舜還沒回答他的問題,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面帶愠色道:“不是病人家屬,你站在這裡做什麼,走吧走吧。
”
肖舜本就感覺那塌陷有些怪異,此時見到下去過的消防員竟然成了這樣子,看上去像中毒了一樣,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起來。
他沒有理會瘦臉醫生驅趕,徑自走了進去,快步走到病床旁,仔細端詳着那年輕人。
他能夠察覺到年輕人似乎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氣息,似有若無。
肖舜二話不說取出針盒,打算試一下,或許還有那麼一點機會。
“你幹什麼?
!
”那瘦臉醫生折返回來呵斥道。
“他可能還沒死。
”肖舜頭也沒擡的說道,“讓我試一下。
”
那老婦的哭聲戛然而止,擡頭看向肖舜,又跟老伴對視了一眼。
“你說的是真的?
”老婦抹了把眼淚,渾濁的眼睛裡泛出一抹光亮,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把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