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仿佛空氣都凝滞了下來。
玉硯回頭把那說話的人看去,發現那個老成一點的婢子正是先前把她關進藥房裡的人。
兩個丫鬟本是私下交頭接耳一番,卻沒想到恰好被人從旁聽了去。
不僅聽到了,還當場禀告給将軍!
秦如涼狠狠瞪了沈娴一眼,道:“把人帶進來說話!
”
沈娴身形頓了頓,眯眼看了一眼那說話的奴婢,又回轉身,姿态優雅地站在花廳裡。
被帶進來的兩個丫鬟,跪倒在地,不敢欺瞞,隻好從實招來。
其中一個顫顫地說:“正午時分,奴婢們在後花園裡打掃,好像看見公主從樹林那邊路過。
”
“可是去後院池塘那條路?
”
另一個忙不疊地點頭:“正是。
”
秦如涼怒吼:“沈娴,人證在此,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
香扇淚中帶笑,自己也沒想到突然會有這樣的轉折,簡直是天助我也!
她看向沈娴,道:“是啊,現在都有人站出來指認你,看你還怎麼抵賴!
”
沈娴低眼看着倆丫鬟道:“那好,我來問你們,當時我是一個人還是身邊有人陪着?
”
丫鬟仔細回憶了一會兒,道:“當時公主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個丫鬟陪着。
”
沈娴勾了勾唇,道:“玉硯被我遣出府回來後就不見人影,趙媽去管家那裡問過,後來才知道她是被人帶去藥房鎖起來了,這一點管家可以作證。
而趙媽那個時候去廚房給我弄午膳,這一點廚房裡的人可以作證。
我池春苑裡總共就這兩個人差使,你們說那個丫鬟是誰?
”
倆丫鬟俱是搖頭。
其中一個道:“當時她垂着頭,奴婢看不清她的臉,但身上穿着鵝黃色的春衫,梳着雙頭髻,奴婢們也隻是能看見一個背影。
”
“鵝黃色的春衫,梳着雙頭髻是嗎,”沈娴眯着眼緩緩笑了起來,指着香扇道,“你們看看,是她這番模樣嗎?
”
香扇愕然瞪大了眼。
丫鬟隻是說出實情,但沈娴卻條理清晰地引導她們,最終目标直指香扇。
因為好巧不巧,她今個就是這樣一副打扮。
雖然身上被塘裡的淤泥打髒了,但不影響辨認她衣裙的顔色,也不影響她梳的發髻。
事情發生到現在,她都還沒來得及換下那身髒衣服。
丫鬟擡起頭看向香扇,一會兒又垂下了頭,不敢肯定也不敢否認,道:“可能是奴婢們認錯了人,香扇是柳夫人身邊的人,怎會陪在公主身邊呢。
”
沈娴笑笑,道:“是啊,若那個時候是她引着我去後院塘邊,留下眉妩一個人疏于照顧,導緻眉妩失足落塘,罪過可就大了。
”
香扇啞口無言,額上開始冒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明明是你引夫人去塘邊的……”
沈娴悠悠問道:“你說是我主動引眉妩去那邊的,怎的有丫鬟看見你和我在一起呢?
不是應該由玉硯來引着眉妩過去嗎?
若我真是去了那邊,由你出面的話那也是眉妩主動引我去的不是嗎。
你說眉妩想主動與我和解,為什麼要挑那樣一個地方?
她平素不是喜歡在涼亭裡待着麼。
難道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失足掉下去,好上演一出苦肉計,博秦将軍同情,好将我打壓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