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瑪窦的房子,似乎少了一些歡樂,大家又恢複到忙忙碌碌的生活,傅平安終于修好了那輛奧迪100,車是1996年出廠的,最後年檢時間是2002年,脫審11年,按照舊的機動車報廢标準,已經妥妥屬于廢舊物資,按照今年新頒布的新規來說,似乎還有一線生機。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辦,傅平安将修好的車委托給汽修廠老闆操作,他在車管所有過硬的關系,不需要找那些黃牛,直接找内部人就能搞定,當然好處費是要給的。
專業人士來到車管所某間辦公室,老劉家的小女兒劉風萍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她正收拾東西要早退,見有人來,又坐回來,打開電腦準備營業。
“劉科長,朋友的車脫審了,想延一下,一輛破車也不值錢,就是有感情了不想扔。
”專業人士将一個報紙包着的信封放在桌上,劉鳳萍看也不看,直接問道:“車号多少?
”
辦完這個,又處理了幾個消分的,劉風萍将信封掃進抽屜,都是多年的老關系了,連信封的厚度都不需要捏,錯不了,這就叫信任。
于是乎,傅平安撿來的這輛車就有了合法的身份,他上傳證件,注冊了滴滴司機,開始業餘接單跑車生涯,網絡約車業務剛開展,補貼多多,進項豐厚,倒也對得起修車花費的時間和金錢。
當哥哥的生活平靜乏味,他兄弟範東生就精彩多了,雖然警校半軍事化管理,早點名,晚查寝,隻有周末半天允許出校門,但他總能找到辦法溜出去玩耍,夜不歸宿的情況倒是不多,因為安琪兒的職業是夜場賣酒的,夜間是她的工作時段,白天反而在家休息,東生就白天去她的出租屋玩。
雖然交往日漸深入,但範東生一直隐瞞着自己的真實身份,安琪兒也不愛刨根問底,反正大家隻是互相貪戀美色,做一對露水鴛鴦而已。
周日上午,範東生打了一輛車直奔安琪兒的住處,敲了半天門,安琪兒穿着睡衣,睡眼惺忪來開門,嘀咕道昨夜裡忙到四點多才回來,差點累死。
“來,讓我好好疼疼你。
”範東生扒了衣服,一個餓虎撲食……
沒幾分鐘,房門又被敲響,聲音急促。
“誰?
”範東生低聲問,他有些擔心是派出所來抓嫖,雖然安琪兒并不是樓鳳,但架不住有看不過眼的熱心鄰居舉報。
“不知道,我去看看。
”安琪兒光溜溜的下床,披了個睡袍趿拉着拖鞋去門口,先透過貓眼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一溜煙跑回來道:“他來了,你快躲躲,床底下,大衣櫃裡都行。
”
門外傳來男子的喊聲:“秀芝,秀芝,是我。
”
範東生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低聲罵道:“卧槽!
”不用問,是安琪兒的老公來了,這下抓個正着,比被派出所抓到還慘,讓人打死都不冤啊,他迅速抱着衣服奔到窗口,外面根本沒法藏身,樓層那麼高,搞不好掉下去摔死,隻能退回來,先進洗手間躲着。
安琪兒終于打開了房門,她看到門外男子的模樣,佯裝震驚:“大洪哥,是你啊!
”
男人進門,反身将門關上,鎖死,瞥一眼腳下,一雙男人的皮鞋,是範東生的鞋。
安琪兒注意到男人陰鸷的目光,急忙解釋:“家裡沒男人,我找一雙舊鞋是給那些送外賣的,送快遞的看,證明我不是一個人住。
”
男人相信了,緩緩點點頭:“秀芝,我信你。
”
安琪兒努力鎮定:“你從哪兒來,這些年在幹什麼,怎麼一直沒消息。
”
男人放下包,在沙發上坐下,一雙眼睛到處踅摸,不答話。
安琪兒說:“你餓不餓,我給你下包面吃。
”
男人搖搖頭:“我剛吃過,不餓,”
安琪兒坐立不安:“那……我給你削個水果。
”
男人說:“你坐着,讓我好好看看。
”
安琪兒坐定,擠出一個笑容,男人輕撫她的臉:“俊,還是那麼俊,你跟我多少年了?
從十八歲那年到現在,竟然有十二年了,不知不覺,你都是三十歲的人了,我也奔五了。
”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安琪兒握住男人的手,做感動狀。
男人冷笑:“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我最擅長就是找人,我從山上下來,就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找你,夜場酒吧一個個找過來,費了不知道多少心皿,終于被我找到了,昨天晚上,我就在迪迪酒吧,你沒注意到吧,我觀察你有兩天了,我很滿意,你沒随便往家裡帶男人,沒給我戴綠帽子。
”
安琪兒打了個冷戰,不由得看向洗手間。
“我解個手。
”男人走向洗手間。
“馬桶壞了。
”安琪兒說。
“我會修馬桶。
”男人站在洗手間門口,撩開衣服,安琪兒看見了别在腰帶上的槍柄。
洗手間的門開了,裡面沒人,男人進去按了下馬桶的沖水鍵,是好的。
安琪兒笑的比哭還難看:“時好時壞。
”
男人走向卧室,開始搜索,俯身看了床底下,又打開大衣櫃,統統沒人,安琪兒也驚訝了,範東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