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夜往樓裡走,裡面燈火通明,但是格外安靜,他踩着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往裡走,卻走了沒幾步又停下。
蘇白剛點了根煙,看他又出來便吸了口就從嘴邊拿開,問他:“不上去了?
”
“叫嚴正他們趕緊結束,還有些東西需要确認!
”
傅衍夜說着走在前面。
倆人上車後,外面突然下起雨,雨滴有些大。
蘇白開着車窗又抽了口煙,然後将煙卷彈了出去,問:“應該一會兒就不下了吧?
”
傅衍夜這才擡眸。
“找那邊的人搭帳篷,馬上。
”
“看來是得這樣!
”
蘇白立即摸出手機。
——
卓簡還站在樓上,拿着手機看了幾次都沒有人打電話進來,不自覺失落的靠着窗戶上發呆。
從父親出事開始,樂天派小公主成了自卑的罪犯的女兒。
那時候她便被人指指點點,但是她以為總有一天她會習慣。
但是當今晚林如湘當衆說她是罪犯的女兒的時候,她還是感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
人隻要犯一個錯,以前做過再多的好事便也都被抹殺了。
她握着手機擡了擡眸,窗戶上打下一個個的雨滴,然後越來越密集,迅速地雨滴傾斜着打過來,似是就要打在她的臉上。
蘇白讓她不用擔心婚禮的事情,肯定是要繼續的。
但是她心裡卻還是不安。
不為别的,隻為他會不開心。
原本還想着婚禮晚上告訴他,她想,隻要她足夠溫柔,一定能讓他不那麼生氣,說不定還可以很好地解決。
但是她顯然高估了自己。
也低估了不可抗力的外界因素。
她想給他發條信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哪怕後來躺在床上,她也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如果婚禮不變,那麼他們明天晚上應該會住在舉行婚禮的地方。
卓簡想着,便起了床,她覺得她該準備點替換的衣服,睡衣什麼的。
不到四點,天黑的一塌糊塗,外面萬籁無聲,她出了門,坐上傅衍夜早就準備好的保姆車,向碼頭。
雨還在下,歐陽萍跟另外兩個同齡的女孩在那裡等她。
她們是她今天的伴娘。
本來打算隻要歐陽萍,但是伴郎有三位,歐陽萍想了想,便讓又找了兩個。
說是都是發小,但是太久不見,中間又隔了那麼多事,大家都不算熱絡。
她們在船上化妝,有人說看到新郎了,卓簡打瞌睡的眼動了動,但是什麼都沒看清,她眼皮總打架。
歐陽萍在她耳邊小聲:“你老公今天可真像是從言情小說裡走出來的。
”
卓簡勉強哼笑了聲算作回答。
他哪天不像啊?
要錢有錢,要顔有顔,要脾氣也有脾氣。
從昨晚到現在……
她低了低頭,她手裡一直握着手機,想着他可能會至少給她發一條信息。
可是此時,她們雖然在海上,卻跟岸上的人,隔着不算太遠。
他可以兩分鐘上船來跟她說一句話,但是他不。
他好像很忙,在大家看來。
在她看來,他不過是在怄氣,不想理她。
傅衍夜穿着禮服,跟嚴正還有蘇白商議着什麼事,直到又有一艘大船開過來。
賓客們緩緩上岸,他們三個過去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