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似乎特别興奮,在喝了一瓶白酒後,尤嫌不足,又要了一打啤酒。
許一山對酒天生免疫,無論什麼酒,于他而言,隻不過是一杯白開水而已。
老董在喝完一打啤酒後,終于不勝酒力,搖搖晃晃站起身道:“老許,回家。
”
許一山看了一眼時間,心裡不由咯噔一跳。
陳曉琪讓他十二點前回家,現在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
他提醒老董道:“淩晨了,你回家不會挨罵吧?
”
老董奇怪地看着他,蓦地明白過來,哈哈大笑道:“我肯定沒事。
因為我家的不在家。
老許,你完了,回不去了。
”
許一山問:“你老婆去哪了?
”
“外地培訓去了。
”老董咬着牙狠狠說道:“這還得感謝你啊。
老子在水利局的時候,鬼看見我都繞路走。
無論是我,還是老子老婆,哪次外地培訓會輪到我?
現在跟着你混了一個副局長,好事跟着也來了。
”
老董說,他家老婆這次去省大醫院去培訓兩個月,回來就可升為護士長。
許一山道:“這與我有什麼關系啊?
都是你們夫妻努力工作的結果。
”
“廢話少說。
這裡明白就行。
”老董指了指心窩道:“我心裡明鏡一樣。
”
茅山縣城的淩晨,整個城市都在深度睡眠中。
街燈顯得昏黃而孤獨,街上幾乎看不到一個人。
偶爾一輛車駛過,尾燈就如小孩調皮的眼睛在眨巴着。
走了一段路,兩個人就要分開了。
許一山擔心老董醉得厲害,提出送他回家。
老董堅決拒絕,不屑地笑道:“老許,看不起人不是?
就是再喝三斤,我也不會倒。
”
看着老董歪歪斜斜地走遠,許一山才轉過身往家走。
已經錯過了回家時間,許一山心裡還是忐忑不安。
他悄悄掏出鑰匙打開門,正想蹑手蹑腳去書房湊合一晚。
突然客廳的燈亮了。
陳曉琪居然沒睡,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黑暗中等待他回家。
許一山心裡一動,趕緊過去,摟住她的肩膀,挨着她想坐下。
沒料到陳曉琪一把将他推開,指着牆上挂着的鐘問他:“幾點了?
”
許一山根本就不願意去看時間,他心裡清楚現在是幾點幾分了。
但是面對陳曉琪的責問,男人潛藏的本能便發揮了出來。
“都是老董,他拖着不讓我走。
”
陳曉琪冷笑道:“他拖着你不讓走,你就不走了?
他讓你回家打老婆,罵老婆,你聽不聽?
”
許一山讪讪道:“肯定不聽。
他老董敢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我首先與他絕交。
”
陳曉琪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看着許一山,似笑非笑道:“許一山,我要不要學别的女人,也罰你跪跪搓衣闆?
”
許一山心裡暗暗一驚,趕緊陪着笑臉說道:“老婆,讓丈夫跪搓衣闆的都是悍婦。
但凡有知識有文化有素質的妻子,都不可能讓丈夫幹出這般沒顔面的事出來。
”
“我今天就沒文化,沒知識,沒素質了。
”陳曉琪指着洗手間道:“去,自己拿來。
要怎麼做,你自己清楚。
”
許一山這下為難了,看陳曉琪的樣子,她顯然是認真的。
但讓許一山在她面前跪搓衣闆,這已經超過了他的底線。
許一山當然清楚現實生活中确有許多男人甘心情願将五尺之軀跪在女人面前。
這在許一山看來,男人做到這個地步,枉為了男人的稱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