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提出的想法,讓胡進陷入為難當中。
許一山要求胡進撤銷對黨校學習班學員的審查。
他舉了例說道:“進學習班學習,都是組織安排的。
雖然說,這裡面有富嘉義書記的因素,但畢竟是通過常委會決議的。
”
“老胡,你全盤否決學習班,這會給你的工作帶來很大的壓力。
”
胡進不屑道:“我不怕壓力。
”
許一山笑笑,沒反駁他。
他相信胡進心裡比誰都明白,一棍子打死黨校學習班的學員,等于是折了富嘉義一雙翅膀當中的一支。
富嘉義辦學習班的目的,衡嶽市幹部心裡都清楚。
他是在臨離任之前來一次最後的布局。
以後不管他退到哪個層面,衡嶽市至少在五年之内會成為他最後的根據地。
胡進歎口氣道:“行了,你說,怎麼辦吧。
”
“撤銷審查,恢複他們的職務,讓大家盡快回到工作崗位上去。
”許一山一口氣說完,解釋道:“老胡,我相信大多數幹部都是被牽連的。
其實,未必他們就一定都是追随某一個人的人。
”
胡進猶豫片刻道:“全解除不可能,對一些涉及面不深的同志,可以考慮撤銷審查。
”
許一山道:“行,這樣至少你會給人留下一個開明,嚴謹的印象。
老胡,我不管你撤銷誰誰誰的審查決定,但我有幾個人,你必須第一時間處理。
”
他一口氣報出來三個人名——周琴、蔡豔和鐘意。
胡進顯然不知道蔡豔和鐘意是誰,但他明顯知道周琴是誰。
“蔡豔和鐘意的審查決定可以立即撤銷。
”胡進表态道:“但周琴不行。
”
許一山一急,脫口而出道:“為什麼?
”
胡進深深看了他一眼,試探着問他:“你對周琴好像很上心嘛?
老許,老實交代,你們什麼關系?
”
“屁關系。
”許一山哼了一聲,“老胡,心思不要那麼龌龊啊。
周琴就一個女孩子,她能有什麼心思啊?
”
“哪你解釋一下,她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能坐上團市委書記的位子?
”
“人家德才兼備嘛。
”許一山質問他:“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能坐上衡嶽市委書記的交椅?
”
一句話還真問住了胡進。
“行了。
”胡進突然沉下臉去說道:“這些問題都不讨論了。
老許,既然你不願意來市委工作,我也不勉強你。
你回去吧。
”
許一山前腳剛回到茅山縣,緊接着就聽到了蔡豔和鐘意被解除審查的消息。
至于周琴,沒有任何消息顯示她恢複了自由。
相反,社會上流出來一個說法,周琴與富嘉義關系暧昧。
而且周琴之父,是富嘉義在衡嶽市最大的利益輸送者。
許一山心裡想,倘若這兩個消息屬實,周琴這輩子可能就很難看到陽光了。
一想到這個結局,他的心裡就會隐隐的不安。
從他第一次見面周琴,到周琴安排車送他回茅山的幾次有限接觸中,他感覺不出來周琴會是個被污染的女子。
但說周琴之父是富嘉義的利益輸送者,他倒不覺得意外。
畢竟,周琴之父周鶴能成為衡嶽市首富,單靠勤勞苦幹是幹不出來的。
周鶴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以極低價拿到了老市委的地塊。
衡嶽市當年在将市委市政府從老城區遷出去之後,老城區的老市委大樓就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