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帶回來的消息,讓許一山心裡很難過。
事情并非梁比賽描述的那樣,而是有很大的出入。
首先,事情不是發生在“雲上”洗腳城,而是在他的房間裡。
其次,對方也不是洗腳女,而是阿麗。
聽說是阿麗,許一山心頭掠過第一個念頭就是,她怎麼堕落成這個鬼樣子了?
他現在沒空追究阿麗的責任,當務之急是留住梁比賽。
從胡進哪裡回來後,許一山再沒與任何人彙報,直接将合同簽了。
三天後,建橋器材陸續抵達洪山鎮。
開工這天,他邀請了黃山書記,彭畢縣長,以及縣局委辦一把手,共聚洪山鎮剪彩。
這次所有人都給了面子,悉數到達。
雖說虹橋重建已經是縣裡的工程,但坐落在洪山鎮,段焱華作為當地一把手,風頭還是由他去出。
剪彩這天,河兩岸人山人海。
大家都趕來看熱鬧。
虹橋被炸已經過去了快一年,臨時架設的浮橋因為諸多原因而隻能通過行人,不能過車。
這樣,橋被炸之後,兩岸的交通就硬生生被截斷了。
如今虹橋即将重新煥發新的生命,這對老百姓來說,無異于福音。
橋頭搭起了台子,台前是一排施工車輛。
施工的工人都排成整齊的行列,等待剪彩儀式的開始。
段焱華自告奮勇出面安排剪彩活動,他邀請了鎮上的鑼鼓班子,一大早就在剪彩現場鑼鼓喧天的敲打起來。
他又請了鎮上的一班跳舞的婦女,塗脂抹彩的在舞台上搔首弄姿跳舞,惹得台下的觀衆一陣陣歡呼。
許一山本來不想搞什麼剪彩儀式。
儀式搞得越大,影響越廣。
現在的洪山鎮,誰都知道橋是他許一山炸的。
他們不會想到,許一山炸橋,是挽救了他們的生命與财産。
他們非但不會感謝他,反而咒罵他斷了大家來往的路。
虹橋重建算不上是十分光彩的事,在别人看來,頂多就是許一山恢複而已,既沒功勞,也沒苦勞。
段焱華之所以将儀式規模搞得這麼大,在許一山看來,段焱華并非隻是想熱鬧和慶祝,而是故意在給他上眼藥。
兩人為此還發生過争執。
段焱華要大操大辦,許一山隻想悄悄的進村。
段焱華說,大操大辦是讓群衆知道,政府從來沒有忽視重建這件大事。
解決老百姓生活工作中的實際困難,是當政者必須考慮的問題。
在許一山提出預算沒有這一項的時候,段焱華表态說,所有儀式費用,全由洪山鎮政府買單,算是支持他許一山的工作。
也就是說,開工剪彩儀式是許一山在被迫的情形下接受的。
承建單位的老闆梁友誼親自趕來了茅山縣,他将出席虹橋重建的剪彩儀式。
上午九點,剪彩儀式正式開始。
黃山書記事先已經表态,他不發表講話。
由縣長彭畢代表縣委縣政府發表講話。
先是領導講,領導講完後,段焱華作為洪山鎮書記,自然要發表講話。
最後才是梁友誼講。
梁友誼操着一口濃重的廣東口音普通話,聽得台下的觀衆樂不可支。
剪彩結束,萬炮齊鳴。
河兩岸同時燃放煙花,瞬間将天空喧嚷得五彩斑斓。
虹橋施工工作正式開始,許一山看着腳底下緩緩流淌過去的洪河水,心頭突然難受起來,淚水迅速盈滿了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