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要求立馬回國的建議,遭到了段焱華激烈的反對。
段焱華态度很明朗,現在談判還沒開始,許一山臨陣退縮,是極不負責任的做法。
他提醒許一山道:“一山,我問你,你現在回去,拿什麼去交代?
茅山縣幾十萬人們還在看着我們啊。
”
許一山苦笑道:“看什麼看啊?
有本事他們來談啊。
我覺得,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沒有他們,我們照樣可以活得很好。
”
“沒錯,沒有這個項目,誰都不會死。
但是,有了這個項目,我們還會少走很多彎路。
”
兩個人為此争執起來,段焱華沉着臉道:“許一山同志,我是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我現在命令你,必須留下來,配合好我,拿下項目。
”
話說到這個地步,許一山再反抗,就有點不識時務了。
段焱華代表的是組織,在組織面前,個人利益必須服從集體利益。
“我是想,如果他們要挾,我們還答應他們嗎?
”許一山試探着問。
段焱華笑了笑道:“這就是放水養魚的道理。
不管他們有什麼條件,我們先答應下來再說。
隻要投資資金到位,他們的手指頭就咬在外面嘴裡了。
到時候,我們想咬一口就咬一口,想咬斷就咬斷,還能由得了他?
”
段焱華說得很輕松,他的比喻太形象不過了。
嚴華在他眼裡就是一條遊在大江大河裡的魚,想要在大江大河裡捕撈住他,可能性非常少。
不如挖一口池塘,放水進去,引誘他遊進去。
到時将口子一堵,他還能跑哪裡去?
許一山被他的想法刺激得不舒服,當即說道:“這樣做,不地道啊。
”
“這世上哪有什麼事都是地道的?
”段焱華冷笑道:“就拿你來說,如果你不是與陳曉琪成了夫妻,你能去洪山鎮當副鎮長?
”
一句話戳到許一山的痛處。
這是他最不願意被人提及的傷疤,他總覺得這塊傷疤醜陋無比。
可是,這又是他不得不面對的事實,那就是,沒有陳曉琪,他屁都不是一個。
段焱華要求許一山不能帶任何情緒,不能有任何個人想法,他必須全力配合他,拿下項目。
第三天很快就到,嚴華将會談地點安排在他的大廈裡。
段焱華起得最早,他精心裝扮了自己,顯得精神抖擻。
頭發用發蠟梳得油光逞亮,西裝筆挺。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場合,精心收拾自己是對對方的尊重。
許一山也換了西裝革履,這套衣服是他剛參加工作那年買的,現在似乎有些不合身了。
但即便如此,他穿西服的樣子還是非常帥氣,似乎有一股令人心動的潇灑在四周蔓延。
唯一沒穿西服的是孫武,他過去隻穿軍裝,辭職後,長期穿着夾克,或者就在身上套一件老頭衫。
黃大嶺走在最後,四個人魚貫進入會談現場。
嚴華親自到場,一開場,便列舉出來幾個條件,缺少任何一個條件,他們将不考慮前往茅山縣投資。
第一個條件,茅山縣無償提供至少三千畝土地,供項目方建造新廠房。
第二個條件,茅山縣在利稅方面,要給予最優惠的政策。
第三個條件,投資方的任何行為,都屬于企業行為。
茅山縣不得以任何理由介入我阻擾企業的正常運作。
第四個條件,投資方要求茅山縣委派一名負責人進駐企業,該人負責與茅山縣地方、政府的接觸,全面處理各方面的關系。
而且,此人必須是許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