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書記的鼓勵下,許一山非常認真地談了自己對一張紙的看法。
他認為,人生本來就是一張白紙。
這張紙未來的生命,在于這張紙承載的曆史使命。
一張紙,可能因為使用者的不高興,随時會扔進垃圾桶。
也有可能因為這張紙上留下了名人大家的墨寶而被後世永久珍藏。
如果說人生就是一張白紙,命運就是這張紙的主人。
“你相信命運?
”王書記突然問他。
許一山嘿嘿地笑,解釋道:“首長,我是個無神論者。
但是,我敬畏所有。
”
“矛盾了嘛。
”王書記溫和地一笑,嚴肅道:“不過,你這點我欣賞。
人嘛,一定要心存敬畏之感。
雖然說,曆史賦予了我們一些重任,我們就得對曆史負責。
”
許一山越來越放松了,他沒有了剛來時的拘謹。
他不得不在心裡感歎,越是王書記這樣位高權重的人,越是對下面的人态度和藹慈祥。
眼前的他,根本看不出領導的威嚴和肅殺,反而像一位老父親一樣,在教誨着自己的兒女。
不知不覺,他們聊了近兩個小時。
他們聊天的話題涵蓋很廣。
從衡嶽市的過去聊到了現在,也從衡嶽市聊到了整個中部省的發展布局。
剛開始時,以王書記為中心,許一山一直呼應着王書記提出的所有問題。
到後來,幾乎是以許一山為中心了。
他在認真分析了中部省的實際問題後,不知天高地厚地提出中部省未來發展的規劃。
王書記一直饒有興趣地聽他說,不時颔首。
等到許一山感覺自己說得有點過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刹不住了車。
“年輕人有理想有抱負是對的。
”王書記總結許一山的話說道:“小許,你身上有一點東西很值得婉秋學習啊。
”
杜婉秋一愣,問道:“爸,你讓我學他?
”她捂着嘴笑,“他一個挂職的縣委副書記,我怎麼的也是一個副市長,我學他?
”
王書記嚴肅道:“你沒聽錯,你确實要學小許同志。
這個小同志身上有股不認輸的勇氣啊。
”
“他是男的,我是女的。
”杜婉秋不服說道:“我們就不能一樣看待。
”
王書記笑了笑道:“你們既然都進入了體制内,就不存在性别上的差異了。
婉秋啊,你還是有眼光的嘛。
”
杜婉秋紅了臉,神态變得有些扭捏。
“談談這次論文的事吧。
”王書記終于進入了主題。
許一山沒敢主動說,反倒是杜婉秋,義憤填膺說道:“爸,我覺得你們省委在任用人的時候,要多考察選拔的這些人。
你們這次準備拟任程子華的決定,我覺得就不合适。
”
“哪裡不合适了?
”王書記笑吟吟說道:“本來,我們不該在家裡讨論這方面的問題。
但今天的情況不同,你和小許都屬于基層的領導幹部,你們可以談談自己的看法。
”
杜婉秋道:“爸,我現在也不是以家人的身份與你讨論。
我以一個地市級市副市長的身份鄭重提出要求,我反對程子華出任少陽市長。
”
“這個人我說不出一個味道。
”杜婉秋突然紅了臉道:“他這次厚着臉皮跟我們回老家,我想想都惡心。
”
王書記驚異地哦了一聲,“婉秋,你怎麼對子華有那麼大成見?
”
“這不是成見。
而是他做人太沒底線了。
”杜婉秋将程子華夥同老唐私下撤銷許一山論文進論文彙編的事說了一遍,咬着牙說道:“還有那個叫老唐的人,此人放在那麼重要的位子我也覺得不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