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茅山縣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站在茅山街頭,他掏出電話給許一山打,“老許,過來接我。
我來給你娘拜年了。
”
接到電話的許一山吓了一跳,遲疑着問:“老胡,你在哪?
”
胡進笑聲爽朗道:“茅山大街上啊,還能哪?
”
他看了一眼周邊的建築,報給了許一山方位。
放下電話,他轉頭對廖紫笑道:“你說,我們突然過來襲擊他,他會不會害怕?
”
廖紫嘴巴一撇道:“你小看你的同學了。
我覺得許一山這個人啊,膽子比天都大。
”
沒幾分鐘,許一山氣喘籲籲出現在胡進面前,一頭霧水問:“老胡,小紫,你們怎麼來了?
”
“我來給你老娘拜年啊。
”胡進笑眯眯道:“不歡迎?
”
許一山狐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娘在我家過年?
”
“廢話。
”胡進擺擺手道:“你老許還有什麼事可以瞞住我的?
不是我說你,你屁股一撅,我都知道你拉什麼顔色的屎。
”
廖紫眉頭一皺罵道:“虧你是領導幹部,說話那麼粗魯。
”
胡進嘿嘿地笑,道:“在老許面前,我們沒有什麼領導不領導的。
我們就是兄弟。
兄弟間說話,要那麼客氣嗎?
”
許一山往他身後看,沒看到有其他人。
胡進果真隻帶着廖紫一個人來到了茅山。
堂堂一市委書記,出行身邊不跟着幾個人,這也隻有胡進才做得出來。
許一山不敢怠慢,趕緊将胡進廖紫往家裡引。
即便如此,還是被人發現了。
胡進進許一山家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有敲門聲。
開門一看,門口站着的居然是黃山書記。
沒等許一山開口,黃山已經先給許一山拜了年。
小聲問他:“胡書記來你家了?
”
許一山連忙矢口否認,可黃山卻不相信,意思讓許一山進去通報一聲,他想給胡書記拜個年。
許一山不得不佩服黃山嗅覺的靈敏性。
胡進來茅山,連他都不知道。
他黃山又是如何得知的?
看來,茅山沒有事能瞞得住他啊。
許一山心裡跳出一個詞——細思極恐。
當然,市委書記親自下來給下屬父母拜年,這在衡嶽曆史上,也絕無僅有。
許一山并不知道胡進會留在衡嶽過年。
以他的估計,胡進應該在年前兩天就回燕京去了。
胡進家在燕京,他又是家裡獨子。
他父母怎麼能讓他單獨在外過年?
可是看到廖紫之後,許一山隐隐約約明白過來,胡進沒回燕京去,廖紫從燕京趕來與他一道在衡嶽過了年。
看着黃山一臉渴盼的樣子,許一山隻好邀請他進屋坐。
但他的邀請被黃山婉拒了。
他嚴肅說道:“一山,你得問問胡書記意見。
沒他同意,我怎麼能貿然進屋呢?
”
許一山隻好轉身進屋,将黃山等在門邊求見的事與胡進說了一遍。
胡進也像許一山一樣的驚訝,眉頭一皺道:“他怎麼知道我來了?
”
許一山苦笑道:“你這麼大的一個領導,你不認識别人,别人還不認識你啊?
天天在電視上曝光露面,你能躲過誰的眼睛啊。
”
胡進想想也是。
但他确實不想見黃山。
便對許一山吩咐道:“老許,你去告訴他。
今天我純粹是私人間聚會,請他不要打攪我。
”
許一山将胡進的話原封不動轉達給黃山後,黃山臉上原本堆積起來的笑容逐漸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