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依波聞言,到底還是微微變了臉色。
是啊,她怎麼會忘了呢?
申望津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一早就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過了她,并且,是他要她清楚地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個涼薄無情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他唯一在乎的,就隻有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為了這份野心和欲望,他可以不惜所有。
也正因為如此,他想要的一切,他都會得到。
名、利、人……隻要他想得到,那即便用盡所有肮髒不堪的手段,他也無所畏懼。
世間的規條約束,于他而言,如同無物。
可是她唯獨不知道的是,為什麼是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她,要承受他那近乎瘋狂和變态的占有欲?
時隔兩年,她以為自己已經解脫了,終于可以擺脫過去的陰影好好生活的時候,這個男人卻又一次出現了。
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眼見着她眼中雖然竭力隐藏,卻依舊清晰流露出來的恐懼和絕望,申望津再度緩緩笑了起來,“你怕什麼?
隻要你乖,我就會對你好,你知道的。
”
聞言,從前某些幾乎已經要被她遺忘的畫面忽然再度反複閃回腦海,莊依波卻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重重敲打着她的大腦和身體,她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臉色也瞬間就慘白起來。
申望津目光微微一凝,待要伸出手去察看她的情況時,莊依波忽然猛地撥開他的手,轉身沖向了衛生間的方向。
她沖進衛生間,趴在洗手台上,低頭就劇烈嘔吐了起來。
胃裡翻江倒海,幾分鐘前她緊趕慢趕吃進去的那些東西盡數吐了個幹淨,可是嘔吐卻依舊沒有停止。
申望津推門而入,一眼看見她竟然連膽汁都吐了出來,臉色頓時一變,走上前來一面伸出手來撫着她的後背,一面打電話吩咐外面的人準備車去醫院。
莊依波将他說的每個字都聽進了耳中,下一刻,她掬起一捧水澆到自己臉上,随後就強行撥開他的手,站直了身子。
嘔吐完後,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到極緻,纖細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搖晃,仿佛被風一吹就要倒。
而他就像一座山一樣,堵在她面前。
莊依波擡起手來擦着自己臉上的水漬,擦着擦着,她忽然就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她看着他,慘白的臉色襯得一雙眼像皿一樣紅。
“那如果我死了呢?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放過我了?
”
聞言,申望津眼眸再度黯了黯。
他原本就已經站在她面前了,聽到這句話,卻再度朝她逼近了一步,又一次擡起了她的下巴。
這一回,莊依波沒有再回避他的視線。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對視着,許久之後,申望津才終于又開口道:“那我就告訴你――我不許你死。
”
莊依波唇角微微一抖。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衛生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重重撞開,緊接着千星就從外面沖了進來,“依波――”
一眼看到衛生間裡的情形,千星幾乎要氣瘋了。
申望津将莊依波逼至角落,近乎完全的遮擋讓她看不見莊依波的情形,可是她知道,莊依波不會好過。
千星直接脫下自己身上的包就重重砸向了面前男人的背影。
申望津被她沉重的背包砸得偏了偏頭,千星趁機一把推開他,将裡面的莊依波拉了出來。
一眼看到莊依波容顔慘白的樣子,千星隻覺得心頭重重一顫,“依波,你有沒有事?
”
莊依波微微垂着眼沒有回應,千星一面将她護進自己懷中,一面轉頭看向了旁邊的申望津。
她那一背包砸得太過用力,申望津的耳朵直接被她砸出了皿。
可此時此刻,那個男人擦過自己耳朵,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手上沾染的皿迹,卻連眼波都沒有震動一下。
“申望津。
”千星冷眼看着他,“你做了什麼?
你想做什麼?
”
申望津聞言,卻隻是輕笑了一聲,道:“我……請我想見的女人吃了頓飯,宋小姐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
千星控制不住地咬了咬牙,又回頭看了莊依波一眼。
莊依波此時的狀态實在太差,她必須要先帶她離開這裡。
“申望津,你别忘了這裡是桐城。
”千星看着他,冷聲道,“你做過什麼,我一定會一樁樁跟你算清楚!
”
說完,千星扶着莊依波就要往外走。
“既然宋小姐要跟我算總賬,那我就再拜托宋小姐一件事。
”申望津說,“幫我好好照顧她,千萬不要讓她……做了什麼傻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