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越想越覺得這就是事情的真相,由此,也對這件事情更加放不下。
“你就幫我問問,看看她怎麼說。
”容恒想了又想,終于還是又道,“她對着你,跟對着我,總不能說一樣的話。
”
慕淺簡直要被他這個抓狂的樣子逗樂了,“如果真的是她,你打算怎麼做呢?
對她負責?
當她的男朋友?
娶她進門?
”
容恒聽了,不由得一愣。
一直以來,他一心隻想确定陸沅究竟是不是七年前那個女孩,至于慕淺說的這些,他卻并沒有想過。
“我至少……可以有機會跟她解釋解釋當初的事情,以及,向她道歉。
”容恒說。
慕淺微微歎息了一聲,道:“相信我,發生這種事情,沒有女人會在意你那一句對不起。
”
“我知道……”容恒頓了頓,才又緩緩開口,“可是對我而言,這很重要。
”
慕淺聞言,緩緩擡起眼來,與他對視片刻之後,終于緩緩點了點頭。
“行,我會幫你問問她。
”慕淺說,“但結果怎樣,我可不敢向你承諾。
”
容恒聽了,一時靜默,沒有再答話。
……
傍晚時分,陸沅應慕淺的邀約,又一次來到了四合院。
慕淺從巷子裡的小飯店裡打包了幾樣小菜,回家簡單地張羅一番,倒也算一頓像樣的晚餐。
陸沅進門時,眼神還有些飄忽不定,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你放心吧。
”慕淺說,“容恒早被我趕走了,不在這兒。
”
陸沅聽了,深深看了她一眼,在旁邊坐下來抱着霍祁然說話。
然而慕淺走過來,卻迅速打發了霍祁然出去找自己小夥伴玩。
“他不吃飯嗎?
”陸沅問。
“他那些小夥伴一天天送那麼多零嘴過來,他才不餓呢。
”慕淺說,“你不用管他,管好你自己就行。
”
陸沅聽了,又瞥了她一眼,拿起筷子默默吃飯。
“你知道嗎?
我今天下午,聽了個灰姑娘一樣的童話故事,你想不想聽?
”
“不想。
”陸沅頭也不擡地回答。
“你不想聽,我偏要說。
”慕淺瞥了她一眼,自顧自地開了口。
陸沅照舊低頭吃自己的飯,而慕淺則将下午從容恒那裡聽來的故事完整地講了一遍。
直到聽完,陸沅臉上的神情也沒有什麼變化。
“他背負着自責與内疚七年,也實在是辛苦。
”慕淺說,“想知道自己當初究竟傷害了哪個女孩,也無可厚非,對吧?
”
陸沅聽了,平靜地點了點頭,“對。
”
“所以,到底是不是你?
”慕淺小心翼地問了一句。
“不是。
”陸沅想也不想地回答。
慕淺見她這樣的态度,微微一笑,終于沒有再說什麼。
一頓食不知味的飯吃完,陸沅還要回去忙工作。
慕淺倒也不攔她,隻笑眯眯地送她出門。
走到門口,陸沅忽然控制不住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慕淺一眼,“我怎麼老覺得,你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
“天地良心。
”慕淺立刻舉起了手指頭,“咱們倆可是親的,我打誰的的壞主意,也不可能打你的啊!
就像……你對所有人說謊話,也不會對我說謊的,對不對?
”
聽到慕淺那句話,陸沅微微一頓,沒有再說什麼,轉頭就出了門。
誰知她剛走出幾步,還沒到巷子口,就看見了馬路邊上站着的一個高大背影。
陸沅腳步一頓,轉頭就想回去找慕淺算賬,誰知道一回頭,正好看見慕淺探出腦袋來張望了一下,對上她的視線之後,慕淺飛快地縮回了頭,“砰”地重重合上了四合院的門。
陸沅默默咬了咬牙,轉身走向巷口。
容恒在街邊站立良久,回首無數次,終于在一次看見了陸沅的身影。
陸沅臉上依舊沒什麼多餘的神情,迎着他的目光,坦然地走上前來。
“容警官。
”不待容恒說話,她搶先開了口,“我剛剛從淺淺那裡聽說了你的故事……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還是要再次重申,我不是你想找的那個人。
”
街旁的路燈隐匿在高大的樹蔭之中,光線昏暗,隻有路上來來往往的車燈,間或能照亮容恒的臉。
比較起之前的焦急和煩躁,此時此刻,容恒臉上的神情很平靜。
他安靜地注視着陸沅,許久之後,才低低開口:“也許真的不是你,可是我心裡有些話很想說,你能不能聽一下?
”
陸沅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有的選嗎?
”
容恒仍舊注視着她,緩緩開了口:“七年前的那天晚上,我毀了一個女孩的清白,我一直很内疚,很想找到她,補償她,向她說一句對不起。
可是我卻忘記了,這七年時間過去,也許她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執意要提起當初那件事,對她而言,可能是更大的傷害。
我自己做的混蛋事,我自己記着就好,我确實沒資格、也不應該強迫她接受我的歉意。
所以,我不會再為這件事情糾纏不休了。
我為我之前對你造成的困擾向你道歉,對不起。
”
陸沅聽了,安靜片刻之後,隻是微微一笑,道:“你想通了就好。
我接受你的道歉,沒關系了。
”
容恒緩緩點了點頭,随後才又道:“我送你吧。
”
“不用。
”陸沅說,“我們原本就是沒什麼關系的人,也沒必要因為這次的誤會耿耿于懷,你不欠我什麼。
我自己回去就好。
”
容恒聽了,一時竟不知道該再說什麼。
……
四合院門後,慕淺靜靜地抵着門,控制不住地陷入沉思。
她知道容恒一直在外面等陸沅,她也知道,兩個人今天晚上交流過後,可能這件事就會告一段落。
盡管陸沅在面對這件事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冷漠實在是太過反常,可是如果這是她的選擇,慕淺也沒辦法幹涉什麼。
她隻能希望,陸沅是真的不在乎、又或者真的沒有經曆過七年前的那個夜晚。
慕淺正有些失神地想着,身後的門上,忽然就傳來了敲門聲。
這麼快就談完了?
慕淺一面想着,一面轉身打開門,張口就對陸沅解釋道:“我說了,我們倆才是親的,我真的不會出賣――”
門外,霍靳西修長挺拔的身影靜靜伫立,聽到她這句話,緩緩開口:“你有這樣的覺悟,我很高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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