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這般說,莊依波一顆心卻絲毫沒有安定平複的迹象,相反,跳動似乎愈發不受控制起來。
她有些發怔地看着他,竟許久沒有回應他那句“不怎麼危險。
”
申望津依舊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雲淡風輕地笑了起來,“怎麼了?
”
她微微抿了唇,許久之後,才終于開口道:“你既然說了什麼都向我報備,那就不會騙我,對不對?
”
聞言,倒輪到申望津微微一頓。
莊依波将他的神情變化都看在眼中,神情卻漸漸堅定起來,對他道:“既然你說了,那我就相信。
不會有危險,那我就等你回來。
”
申望津靜了片刻,才又漫不經心地一笑,道:“那如果我真的回不來呢?
”
“沒有這種如果。
”莊依波說,“你不會讓這種如果出現――你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你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承諾......更何況,你弟弟還沒好,你還要繼續照顧他。
我知道你一定平安回來的。
”
申望津聽了,再度勾了勾唇,“那你呢?
”
“我?
”莊依波看着他,緩緩道,“我不需要你照顧,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
但是你答應了我會回來,那我就等你,我會一直等,等到你回來為止――”
......
夜深時分,申望津悄無聲息離開了莊依波的病房。
病房熄了燈,光線很暗,隻有外面月亮的光亮透進來,柔柔地落到莊依波臉上。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天邊的一輪圓月。
周邊沒有一點聲音,她隻覺得自己好像處于一個密布的真空環之中,安靜,安全,與世隔絕,無人侵擾。
世間仿佛再沒有比這更讓人安心的地方。
她的心一片甯靜。
哪怕他今天做了那麼反常的事,說了那麼反常的話。
她依舊平靜到了極點。
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平安回來。
莊依波緩緩閉上眼睛,微微轉過臉,讓眼角滑落的那滴淚浸入枕頭。
......
第二天,申望津果然安排了人來接她出院,同時出現在她面前的,還有千星。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千星一見到她就沖口而出,“你生病,還有申望津那邊發生的事,你居然都不告訴我!
要不是郁竣跟我說,我還什麼都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啊你?
”
莊依波見她這個火爆的模樣,卻隻是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拉住她,道:“正是因為你是我朋友,我才敢厚着臉皮去麻煩宋老啊......你這兩天在考試,不想打擾你嘛。
”
千星見她這副冷靜的模樣,不由得微微一怔,“申望津他......”
“他去處理戚信的事情去了。
”莊依波說,“你來了正好,我知道霍靳北今天下午休息,我們可以一起吃午飯。
”
“依波?
”千星忍不住拉住她,“你真的沒事嗎?
”
“沒事啦。
”莊依波轉頭看着她,道,“又沒有什麼危險,我就當他臨時出個兩天的差,有什麼大不了嘛。
你跟霍靳北打算請我吃什麼?
”
千星見她這反應,忍不住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反應太過激了些,待靜下心來一思量,才又緊緊握住莊依波的手。
與其惶惶不安,費煞思量,不如懷抱希望,期待美好。
如此,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