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剛剛适應了濱城的生活,準備于一場無望的婚姻中展開自己的新人生,申望津對她也極為照顧,衣食住行通通為她安排周全,兩人日常相處時間雖然不多,但氛圍總是很好。
可是這一次,申望津面對她的關心,臉色卻沒有絲毫的緩和,隻冷冷迸出了兩個字:“沒事。
”
莊依波不由得怔了一下,轉頭看向周圍,家裡的傭人都自覺躲避得遠遠的,應該都是怕了這樣的申望津。
她隻覺得錯愕,卻并不氣惱,猜測他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于是道:“大哥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先别忙公司的事了,好好休息幾天吧。
我不打擾大哥了。
”
說完她便起身上了樓。
這一天她原本是打算練琴的,卻因為想着他不舒服,不想弄出聲音打擾到他,因此整天都沒有碰琴。
那之後的兩天,聽家裡的傭人說,申望津都是在家裡,卻隻是待在書房,連飯都不下樓吃,傭人送上去的食物他也不怎麼吃。
她覺得自己始終應該避點嫌,不宜關懷太多,卻還是在看出傭人的害怕和遲疑之後,主動幫她将飯送上了樓。
走到申望津書房門口,她伸出手來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回應。
她又加重力道敲了敲,裡面還是沒有回應。
想來傭人之所以不願意上來送飯,就是這個原因?
猶豫片刻之後,莊依波終究還是伸出手來,輕輕推開了門。
門剛剛打開一點,莊依波就被裡面撲面而來的煙味嗆得屏住了呼吸,一擡眼,隻覺得整間書房都雲煙缭繞,也不知道裡面的人是抽了多少煙。
屋子裡門窗都是緊閉的狀态,連窗簾都拉得緊緊的,申望津背對着她坐在椅子裡,面前依舊有袅袅青煙飄散。
莊依波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徑直走了進去,将飯菜往辦公桌上一放,随即就走到窗戶面前,“唰”的一聲拉開窗簾,随後打開窗戶,讓外面的陽光和空氣都透了進來。
坐在椅子裡的申望津緩緩擡起眼來,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大哥是因為不舒服,所以才回家養病的,抽這麼多煙,對養病有好處嗎?
”莊依波說着,瞥見他桌子上擺着的兩包香煙,忽然就上前,将煙捏進了自己的手中,道,“這煙我拿走了,大哥你呼吸點新鮮空氣,喝點熱湯,應該會舒服一點。
”
她不敢說太多,也不敢多看他,拿着那兩包煙,匆匆就離開了他的書房。
那天晚餐,她再下樓時,忽然就看見了兩天沒有下樓的申望津。
他坐在沙發裡,神色已經恢複了不少,依稀又是她認識的那個申望津了。
聽見動靜,他擡眸看向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她,忽然又朝鋼琴的方向看了一眼,啞着聲音開口道:“怎麼兩天沒彈琴了?
”
“大哥在家,我怕打擾你休息。
”莊依波回答道。
申望津聽了,隻說了一句:“不打擾。
”
莊依波聽了,不由得笑了起來,道:“大哥要是喜歡聽,我給大哥彈一首曲子,祝大哥早日康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