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冰情沉默下去,她如何不懂修羅的心思。
她眼下隻要殺了羅軍,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顧。
但是修羅不可能這麼做。
國家力量永遠是最恐怖的。
就算是修羅,杭行天這樣的人也不敢冒犯天威,不敢跟國家正面對着幹。
修羅和蕭冰情悄悄潛入沈墨濃家裡,殺一個無關緊要的羅軍,然後悄悄遁走。
這樣麻煩不會很大,再說也還有楊家的力量在後面撐着。
沈墨濃抓不到真憑實據,也不好來怪罪。
可是,當着沈墨濃的面來殺人,那就意義不同了。
那是對政府尊嚴的挑釁。
再則,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修羅一點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沈墨濃的對手。
當時的情況,他若真将羅軍殺了。
他怕自己當場就走不掉。
對于蕭冰情來說,眼下她的世界裡隻有複仇。
楊淩一直愛着她,她又何嘗不是愛着楊淩。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遺憾,蕭冰情做夢也想不到,再見到楊淩時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那一瞬,她的世界已經崩塌了。
活着對于蕭冰情唯一的意義就是報仇,就是殺了羅軍。
不得不說,沈墨濃是極其智慧的一個女子。
她通過資料分析出了蕭冰情的性格,知道蕭冰情一旦知道楊淩已死就會情緒失控。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一次。
蕭冰情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嫁給楊淩,不去管世俗的禁忌。
蕭冰情今年三十六歲,楊淩三十歲。
兩人之間的感情卻是從楊淩十五歲開始就有了質的變化。
十五歲的楊淩驚才絕豔,陽光少年。
那一年,蕭冰情二十一歲。
楊淩隻愛她,蕭冰情也疼愛着他。
他在台上揮斥方遒,他才華橫溢,他是所有女孩的夢中情人,男神。
但他從來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他們之間,十五年的感情。
一直都在隐忍着,愛着。
然而現在,楊淩死了。
一切都沒有了意義,蕭冰情也不想活了,她有的是對楊淩無盡的遺憾,有的是對這個世界無盡的悔恨。
殺,殺,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和疼痛?
恨不得殺光天下所有人才解恨。
不懂情的人,永遠不懂那樣的痛。
羅軍洗了半個小時的澡,這時候,沈墨濃讓六處的特工送來了衣服。
沈墨濃給羅軍放在了門外。
衣服是一套運動服,還有一件羽絨服和一套保暖内衣。
羅軍穿上還蠻合身,出來之後,他覺得身子清爽了許多。
沈墨濃在外面灑了半瓶的空氣清新劑,羅軍一出來就打了個噴嚏。
他說道:“靠,沈墨濃,你要不要這麼誇張,有這麼臭?
”
沈墨濃坐在沙上看電視,聞言很鄭重其事的說道:“比你想象的還臭,你是去跳糞坑了?
你那一身衣服趕緊給我扔出去。
”
羅軍郁悶的說道:“也就跟跳糞坑差不多了,你不知道今天有多驚險。
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說話已經就是造化了。
”
沈墨濃微微一笑,說道:“你應該說,你能站在這裡,要感謝我對你的救命之恩。
”她頓了頓,道:“臭小子,你好好算算,我到底救了你多少次?
”
羅軍嘿嘿一笑,他知道,沈墨濃也算是自己命中的貴人了。
随後,沈墨濃催着羅軍将髒衣服丢出去。
羅軍也覺得味兒不對,依言去了。
丢完衣服上來,羅軍又洗了兩遍手。
如此之後,羅軍方才坐到沈墨濃左側的單人沙上,他抓了茶幾上的巧克力,打開就吃。
沈墨濃在考慮問題,沒有理會羅軍。
等看到羅軍一口吞了巧克力,連忙說道:“别……”
羅軍苦着臉将巧克力吐到了垃圾桶裡,他郁悶到了極點,道:“這是什麼時候的巧克力啊,怎麼味道這麼怪?
”
沈墨濃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還是去年夏天買的,我很少在這裡住,忘記丢了。
”
羅軍連忙去漱口,他徹底服了沈墨濃這個懶女人了,太不會過日子了。
羅軍也确實餓了,又問道:“這裡有沒有可以吃的東西?
”
沈墨濃說道:“好像廚房裡有方便面,不過好像也是去年買的,你看看能不能吃?
”
羅軍過來憤憤不平的坐下,說道:“我看我還是别吃了,你這裡的東西都是有些年代了。
哎,日子不是你這麼過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