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跟在同志們後面,偷個懶,從你們的發言中受到啟發,借點東西,結果同志們的發言都很好,很全面,很有深度,用不着我鹦鹉學舌,重複廢話。
我想強調的是,方法*論的問題。
這其實也是從剛才你們的發言中受到的啟發。
”
楊中緩緩說道。
“如果籠統地說,所有的政府工作都可以用兩句話六個字來概括:做什麼,怎麼說?
具體到我們這次調研,調研鄉村脫貧,鄉村振興,調研區域經濟發展廳怎麼跟文化旅遊結合,就是‘做什麼’,那麼‘怎麼做’呢?
我認為不是開而腦洞,創新拓展的問題,而是方法*論的問題。
”
“不管是‘全盤照搬’‘拿來主義’‘冷眼向洋看世界’,還是‘為我所用文化特色’,都得有一個方法*論在前面。
我個人認為,應該有一個辯證看待的問題,應該持一定的批判态度,應該帶着自主意識去學習。
這裡的‘批判’是中性詞,所謂的自主意識,就是時刻想着我們文化縣的具體情況,然後跟調研對象進行比照,進行思考,這樣的調研,才能夠真正發現有價值的東西,真正學習别人的長處和經驗,才能夠真正回去用得上,有所成。
”
“所以我特别支持王度局長和葉三省同志的意見,要心中時刻着裝着我們的工作,裝着文化縣,我們有着先天的不足,這更需要我們現在的努力。
”
“我就說點虛的,實際的内容同志們都說得差不多了,說得很好。
就這樣。
”
有了葉三省前面楊中鼓掌的例子,現在大家自然也要鼓掌回敬。
葉三省一邊鼓掌一邊看着楊中嚴肅的表情,知道這位縣長助理不是裝深沉,而是真的壓力重大,可能文化水城這四個字已經成為他這幾個月的夢魇了。
這也是葉三省很久以後再次看見楊中在正式場合的發言,——雖然中巴車上還不算完全的正式會議。
他覺得楊中已經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或者說是官威。
高雲說得對,至少要到縣級層面,才能夠算是官,其它縣上的局行都隻能算吏,楊中現在雖然還是正科,但是因為挂了一個縣長助理,已經自覺地把自己當成縣領導來要求,從他剛才的講話中也看出來:同樣都是正科級的部門負責人,他對王度和其他人,已經有種俯瞰的架式了。
徐蘭沒有做總結發言,讓大家休息一下,辛苦一天,晚上應該還有工作。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個“工作”肯定是應酬,肯定是酒。
六點鐘到達蒲縣,蒲縣宣傳常務副部長親自在高速公路出口處,跟大家握手寒喧後前面帶路,半個小時後到達明月村一家民宿,蒲縣宣傳*部長和甘溪鎮黨委書記,鎮長,明月村村書記,主任等都早已等候。
先安排入住,然後再到民宿酒店的餐廳用餐,雙方近三十人坐了三桌,徐蘭楊中自然是首桌,葉三省在第三桌,旁邊坐了一位蒲縣接待方的秀麗女生,葉三省看坐牌叫雙敏,自我介紹說是明月村的職業經理人,葉三省不解,問她的業務是什麼?
雙敏簡單說她來明月村幾年了,當初是明月村發展的時候,需要專業人才參與管理和運營,廣泛招聘,她就是那時被聘,然後在經營管理中跟村民,主要是原住民産生了一些矛盾,最後解決的辦法是成立合作經營社,她現在就是合作社的經理,負責運營明月村的很多項目。
葉三省恍然,心想這跟寶來村差不多,當初他也覺得不僅僅是資金的問題,而是共同緻富,必須捆*綁在一起,村民的覺悟還達不到期望,他們很多時候可以忍受共同貧窮,但不能接受有的人先富起來,所以合作社是一個不是必然但很有效的選擇,讓村民自由選擇,自己做主,後來,也成為他們保護自己财産,不被李智這種“想幹大事”的村書記搶劫的重要工具。
自己當時無意中踩準了關鍵的一步,不然現在肯定紀委告他的成群結隊。
這種工作應酬,今晚一别,可能很多年都不會再見,而且除了這次調研,工作上的交集也同樣很多年都沒有,葉三省這桌由明月村村長主持,他控制喝酒,隻撿自己想知道,感興趣的話題提問,同時又接受楊中的指導,尋找能夠跟文化水城相通的地方追究,一邊跟蒲縣幾位交流一邊想,楊中肯定也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可是不得不陪着,也難過這位志大才雄的老領導了。
借着詹曉宇提議一桌文化方一起去其它兩桌敬酒,到首桌一看,不由得大出意外,楊中居然跟甘溪鎮書記聊得不亦樂乎,也喝得不亦樂乎,——絕對不是強迫,而是他自願喝的。
滿臉紅光,精神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