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明見。
”葉三省點頭,看何沁。
“對不住葉書記了。
”何沁微微一笑,風韻婉然,“其實我跟老王,前年就辦了離婚,隻是沒有讓人知道,當然我們感情也好,離婚隻是為了更好地保護這個家,比如他是淨身出戶,将來有什麼,跟我無關,我們積攢的财産,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夠得到保全。
”
葉三省又是一驚,苦笑:“幸好我不是紀委的,這麼面對面地聽你說,我還不知道該立刻起身就走,還是舉報,還是裝作沒有聽見。
”
“沒什麼,紀委說不定也早就知道。
縣裡主要幹部的情況,各個單位的一把手,他們那裡一直都掌控着。
”何沁沏了一杯茶遞給葉三省,“我一直想找一個機會給葉書記道歉,今天你來了,那就不再費事,當面說最好。
這麼做,是讓葉書記名聲受損了,但也可能在領導心中,葉書記的信任反而增強。
做為王昌洪的妻子,我必須這樣做,這是我的義務。
”
“那你也知道是污蔑我了?
”葉三省問。
“我來說吧。
”柱大師說,“去縣委大院鬧,而且矛頭針對你,是我給她出的主意。
至于那八個字‘謀财害命作風不正’,也是我給他想的。
葉書記,前面四字,是因為王昌洪今天已經住院,所以牽強附會可以算得上。
作風不正,那其實是給葉書記提個醒,說到底,還是好意呢。
”
“好意?
”
葉三省不解。
他想自己跟夏敏的事,天知地知他知她知,夏敏對李燕如她們也肯定是保密,柱大師再有神通,也絕不可能知道,那自己在江城在文化絕對是純潔少年,這四個字如何能夠安在自己頭上?
“王洪九對我家那個說過他有你的把柄,你跟貢城一位女老闆在江城大酒店開過房,他有監控視頻,準備一旦紀委對我家那個有所動作,他也把視頻交給紀委,以牙還牙。
我想葉書記是聰明人,我這樣寫四個字,葉書記肯定知道防漏補缺,及時做好準備。
”柱大師淡淡地說。
關小鳳!
這事他早就想過,早有應對,不然也不會發起這場戰争。
葉三省笑道:“我知道王洪九說的是哪件事,不過他誤解了。
他是按照他的理解來惡意揣測,那是我以前打工的老闆,她來江城找王洪九要工程款,我幫她跟王洪九交涉過。
不過,柱大師,你到底是在害我還是在幫我啊?
”
“害人幫人,隻在一念之間,換了别人,我不用說,但葉書記是有慧根的人,所以我多嘴了。
”柱大師老神在在的一笑,“不過我還是要提醒葉書記,莫招惹女人,影響進步。
”
“這一點可以不聽柱大師的。
”何沁妩媚地一笑,“葉書記,說實話,我并不恨你,這事可能你在中間發揮了作用,但這事最主要的責任在誰?
王洪九。
但我也不恨王洪九。
這是每個人的命吧。
從我家那個十多年前跟王洪九認了兄弟,我就在心裡設想了很多次如何結局。
如履薄冰,終究還是掉進了冰窟窿。
我就一直在想如何在某一天把我的損失最小化,想了很多辦法,比如開這個茶樓,比如跟我家那個先把婚離了。
包括柱大師叫我去縣委大院外面鬧。
這也算我們的掙紮吧。
葉書記,我說的我們,不包括王洪九。
”
葉三省有種魔幻的感覺。
這個女人,丈夫躺在醫院,她卻在這裡跟“仇人”坐而論道,娓娓道來,從容恬靜,像是在說别人的故事一樣。
“那你也不用一定找我啊。
你可以直接寫……随便哪位領導的名字啊,非要把我往火坑裡推。
”葉三省氣急敗壞地說。
“解鈴還須系鈴人。
葉書記,你想,這事真要說,是你那天晚上故意挑釁王洪九開始的吧?
那天晚上正好是飯局散場之時,文化水街有很多官員都看見了這一幕,所以這件事擴散很快,不然以你一個區區團*委副*書記,能夠讓王洪九一下子成為衆目所注?
所以我自然首先想到以牙還牙,同樣用葉書記你的辦法來造成輿論。
”柱大師解答,“殺人者人恒殺之,葉書記既然選擇了這樣一條道路,既然将王洪九逼入場中,那也應該坦然接受這樣的中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