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良吓的失禁了,地下濕了一大灘。
劉亨卻懶得再理會他,“拖下去,先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子内,關三天,塞住嘴,綁着手,别讓他自殺。
他自殺了,我拿什麼去祭奠那些死去的兄弟。
”
“明白,少爺!
”
劉府部曲答應了一聲,提着崔良離開了鐵冶務。
劉亨在部曲離開後,跨馬去了軍營。
軍營裡。
高處恭已經幫劉亨做完了所有的前期工作。
劉亨在到了軍營以後,率領着兵馬就出了營門。
臨走的時候。
高處恭攔着劉亨,遲疑的道:“寇季那小子帶的火器可沒多少,在屈野川幾乎用去了九成,如今剩下的根本沒多少,你确定要全部帶上?
”
頓了頓,高處恭繼續道:“寇季既然決定了要征讨西夏,那往後的仗就有的打了。
火器還是省着點用為好,一次性用完了,後面需要用的時候,沒有了可咋辦?
”
劉亨跨坐在馬背上,瞥了高處恭一眼,淡淡的道:“四哥已經派人回去傳令,命令器械作坊内的人,将器械作坊内的所有火器盡數運送到西北。
四哥還暗中去信給器械作坊内的一些大匠,讓他們帶着工具,趕來西北。
有鐵冶務儲存的龐大的鐵料,火器以後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
高處恭撇撇嘴道:“火器若是真的那麼容易造,寇季早就将火器給朝廷所有兵馬配備上了。
”
劉亨淡淡的道:“火槍和火炮造起來确實不容易。
但是飛雷、無敵地雷炮、手雷,造起來還是十分容易的。
四哥說過,隻要造東西的人手足夠,我們要多少,他就造多少。
”
高處恭聞言,瞳孔一縮,驚叫道:“好家夥……寇季不過了?
!
”
高處恭覺得,火器的造價肯定不低。
目前為止,寇季在西北用的火器,大多都是他私人提供的,并沒有花費朝廷的錢财。
寇季打一仗,萬貫家财,甚至數十萬貫家财,就那麼扔出去了。
寇季就算再能斂财,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吧。
劉亨瞥了高處恭一眼,淡淡的道:“我四哥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
”
高處恭咧嘴笑道:“寇季不心疼,那我自然也沒有意見。
寇季既然舍得下皿本,那我們在西北的功勞就有得撈了。
”
寇季提供的火器,高處恭可是親自用過的,知道那些火器的威力。
如果寇季敞開了給他提供,那就算是遼皇耶律隆緒的行轅,他也敢去闖一闖。
有寇季提供的火器,那他在西北撈功勞,就容易多了,高家再度崛起,也就容易多了。
高處恭想到了功勞,激動的大喊道:“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
橫山軍将士們聞言,一個個愣愣的看向了高處恭。
劉亨冷哼了一聲,“别得意忘形了,我才是橫山軍的主将。
”
高處恭尴尬的笑了笑。
劉亨盯着高處恭,沉聲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想建功,想借着戰功恢複你高家昔日的榮耀。
我的爵位就算再往上一等,也沒多大的意義。
所以此次跟西夏作戰的功勞,我可以讓給你。
前提是你必須使出渾身解數,幫我對付西夏。
若是你能助我親手斬下李德明的腦袋。
我所有的功勞都可以讓給你。
”
高處恭驚愕的道:“此話當真?
”
劉亨重重點頭。
高處恭愕然道:“你不想晉升為一等公嗎?
”
劉亨咬着牙道:“我隻想摘下李德明的腦袋,彌補我有眼無珠的過錯。
”
高處恭張了張嘴,很想罵一句傻子。
一等公,那可是一等公。
朝中活着的一等公,目前隻有一位,那就是寇準。
一等公死後,必然加王爵。
子孫後輩折一等繼承,還是公爵。
為了那卑微的兄弟情誼,能搏得一等公的機會都舍得出去?
可不是傻子嗎?
高處恭心中感慨萬千,卻沒有罵出口。
因為劉亨太慷慨了,慷慨的讓他難以拒絕。
“好!
老夫答應你!
”
劉亨見高處恭答應了,便開口問道:“夏州該如何打?
”
高處恭沉吟道:“夏州的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兵力跟我們相當,強攻的話,我們的損失一定會很大。
若是嘉甯軍司的兵馬來援的話,我們恐怕會損失更多兵馬。
所以我建議,我們兵分兩路。
一路佯攻西夏左廂神勇軍司,一路去嘉甯軍司兵馬的必經之處埋伏。
一旦嘉甯軍司兵馬前去馳援西夏左廂神勇軍司,那我們就能借着地利,以最小的代價,滅了嘉甯軍司。
”
劉亨眉頭緩緩皺起,疑惑的看向了高處恭。
高處恭似乎知道劉亨心中的疑惑,“我知道你在疑惑什麼,你是不是在想,寇季給你下達的命令是攻打夏州,為何我們卻要去埋伏嘉甯軍司的人?
”
劉亨沒有隐瞞,緩緩點頭。
高處恭分析道:“如今在白池城、地斤澤以南的西夏疆土上,隻有嘉甯軍司和西夏左廂神勇軍司兩支重兵。
其他的那些守軍,稱之為散兵遊勇,也不為過,對我們而言,不足為懼。
隻要我們設局伏擊了嘉甯軍司的兵馬,全殲了他們。
那麼西夏左廂神勇軍司,就會成為地斤澤以南的西夏疆土上的一支孤軍。
他們就算實力強橫,面對我們強勢壓境,也會慌張。
若是鐵門關團練能在這個時候奪下白池城,那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兵馬,一定會陷入到慌張中。
他們很有可能會撤出夏州,過地斤澤,回興慶府。
你若是隻想拿下夏州,那我們到時候放任着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兵馬過地斤澤就行。
你若是想全殲他們,那我們依舊可以率先在地斤澤外,布置一番,殺他們一個人仰馬翻。
”
劉亨聽完了高處恭的分析,暗中贊歎。
高處恭雖然人品奇差,可肚子裡真的有東西。
若是按照高處恭的謀劃來的話。
他手下的兵馬大部分時間,在以逸待勞。
派遣兵馬佯攻夏州,隻要将聲勢搞的大一點,嘉甯軍司的西夏兵馬,一定會馳援夏州。
因為他們所處的嘉甯,地理位置比夏州還不堪。
夏州一旦失守,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兵馬,還能借着地斤澤逃命。
可夏州失守以後,嘉甯就會徹底被宋軍包圍,就會徹底淪為宋軍的盤中肉,退無可退,進無可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