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福貴面館。
姜新禹穿着一件灰色風衣,戴着黑色禮帽,坐在一張桌子旁。
在他對面是一名中年人,一身寶藍色長衫,戴着金絲眼鏡,看着像是一個教書先生。
這個人名叫陳達生,是姜新禹的上級,他們之間一直是單線聯系。
這樣做的好處是,即使某個點某個人暴露,也不會牽扯到其他人。
姜新禹低聲說道:“情況怎麼樣了?
”
陳達生:“非常順利,精鹽已經安全運出城,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能送到冀中邊區。
”
“路上關卡很多,還是要小心一點。
”
“我安排他們從西營門渡口走水路,昨天就已經裝船了,河北鹽運署有我們的同志,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
“嗯,那就好……電台到了沒有?
”
“到了一半,另一半還在路上……”
陳達生閉了嘴,夥計端着托盤走過來,把兩碗熱氣騰騰的打鹵面放在桌子上:“二位慢用,需要什麼,招呼一聲就成。
”
等到夥計走遠,姜新禹拿起筷子,一邊攪拌着碗裡的面一邊說道:“到了一半是什麼意思?
”
“為了确保安全,電台零件是拆開散裝,由兩名同志分批攜帶。
”
“哦……”
“另外,我明天要去一趟上海,大概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
”
“去這麼久?
”
“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你可以到水井胡同,附近有一家回春堂診所,找孫世銘大夫,你們的接頭暗号是……”
十幾分鐘後,兩個人從面館裡走出來,一東一西分頭走了。
現在是晚上七點鐘,街上的行人已漸稀少,姜新禹點燃一支香煙,沿街信步走着,忽然旁邊巷子裡傳來女人短促的呼救聲,随即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做了兩年警察,姜新禹對這類事情很敏感,初步判斷是良家婦女遇到了流氓,他毫不猶豫立刻向巷子裡跑去。
巷子口站着一個矮胖子,見有人過來,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折疊刀,喝道:“小子,别多管閑事,滾開!
”
姜新禹也不跟他廢話,加速直沖過去,矮胖子手裡的刀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被重重一拳扪在臉上,他慘叫了一聲,捂着臉撞在牆上。
巷子裡一男一女正在撕扯着,男人緊緊捂住女人的嘴,一臉的淫笑:“小妹妹,你是沒嘗過男人的滋味,等一下你就知道好處了……”
女人嘴裡發出嗚嗚叫聲,奮力掙紮着,連踢帶打了大半天,她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一個弱女子終歸是抵不過一個身體強壯的大男人。
姜新禹喝道:“住手!
”
男人轉回身,驚訝的看着姜新禹,叫道:“老疤,老疤!
”
矮胖子拎着刀追了進來,這家夥的眼角被姜新禹一拳打開,鮮皿順着臉頰流淌,在昏暗的燈光映照下,面目顯得異常的猙獰。
老疤:“亮子,留點神,這小子下手挺重。
”
亮子松開那個女人,從兜裡也掏出一把折疊刀,哼了一聲說道:“下手重?
今天就廢了他打人的那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