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之上,到了中午太陽高照,才有士兵陸續出現。
他們雖然手提長戟,腰跨彎刀,但一個個哈欠連天,走路歪歪扭扭,似乎風一吹就會飄走。
按理說楚國初立,正四處征戰,應該治軍極嚴,但見到眼前一幕,楚墨簡直無語。
如果僅僅是自己的太子衛還好,要是皇城守衛都這樣的狀态,恐怕隻需要一支萬人精兵,就能輕松解決掉皇城十萬禁軍。
這樣的部隊能上戰場?
沒有任何的士氣,宛若一盤散沙,真要上戰場,估計敵人沒見到,自己就已經先望風而逃了。
李謹的臉色更難看,太子沒頓悟之前,東宮的一切事宜幾乎都是他在做主,太子衛率的錢糧經過兵部報備,戶部撥款,然後經過他的手才發給尉遲迥。
想到無數的錢糧,養了這麼一幫懶散的人,而且還對太子有了異心,李謹就憤怒得想要殺人。
“殿下在此,爾等還不快過來拜見!
”
李謹不愧是學武之人,尖銳的嗓音帶着憤怒,愣是喊出了惶惶威武的霸氣。
太子衛很多人都認識李謹,他們對這個老太監向來沒什麼好感,至于太子,比起老太監也沒有好上多少。
聽到李謹的聲音,他們的腳步也沒有快上多少,甚至有人臉上還充滿着戲谑,似乎在等着那個傻子殿下出醜!
太子衛率初建時,太子來過一次,那一日,他帶着五百将士,漫山遍野抓蛐蛐。
不但太子遭到嘲笑,就連他們都被連累,被稱作“蛐蛐護衛”。
楚墨沒有說話,這些人有成見也正常,之前的太子确實是有點傻的可愛。
片刻後,演練場上才跪着一片人,有氣無力地給楚墨行禮,歪歪斜斜,雜亂無章。
楚墨微微點了點頭,李謹陰翳的眼神掃過衆人,緩緩開口:“列隊!
”
不過話好像是空氣一樣,似乎作用不是很大。
楚墨戲谑的笑了笑,自己的随身紅人說話都這麼沒有威信,可見之前太子的威名早已掃地。
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
突然衛隊後方,一聲粗狂的聲音響了起來:“全體都有,給太子列隊!
”
一個披着铠甲的魁梧男子出現在陣前,手撐着寶劍,頭盔夾在腋下。
太子衛五百人,才終于集合完成。
李謹臉色陰沉,低聲道:“他就是尉遲迥,陳國公尉遲麟的獨子。
”
楚墨微微點頭,他昨夜看過不少有關楚國的書,知道尉遲麟是楚國的開國大将,曾經兩次救先皇于危難之中,可以說是京都勳貴中的大佬。
但是此人,對之前的傻太子很沒好感。
隻不過即便這樣的大佬,在之前楚墨的眼中也沒個鳥用,國公而已,又不是沒有當馬騎過……
想了想,楚墨發現,自己還真是有點佩服前太子的。
這時尉遲迥已經走到近前,單膝跪地道:“末将尉遲迥,參見太子殿下!
”
楚墨微微眯了眯眼,瞅着軍士道:“尉遲将軍,孤怎麼看着将士們沒什麼精神,是昨夜有啥任務要做嗎?
”
尉遲迥瞳孔一縮,他原本以為小太子隻是來玩玩,随便上來見個禮,怎麼感覺這語氣中藏着質問?
他當即道:“回太子殿下,末将奉命率部協同禁軍鎮守皇家牧場,昨夜才回營!
”
楚墨緩緩道:“哦?
聽尉遲将軍這意思,晚歸就可以無視軍紀喽?
尉遲将軍,讓孤把性命交給這樣一隻部隊來保護,孤很不放心啊!
”
尉遲迥臉色大變,他自然聽得出楚墨語氣中的森森寒意,俯首道:“末将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