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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行人來往,蘇檀兒帶着娟兒與杏兒,甯毅帶着婵兒,薛進則帶着兩名小厮,正在友好地交談着。
江甯一帶經濟繁榮,織造業發達,在這方面,附近最大的三家布行分别是蘇氏布行,薛家的大川布行以及作為行首的烏氏布行,薛進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跟蘇檀兒談論在淮南一帶一筆生意的合作事項。
不過蘇檀兒這時候在蘇家還隻做着小部分的管理,江甯以外的大部分生意還是二叔與三叔在負責,于是讓薛進找二叔蘇仲堪談這件事,而薛進則表示有熟悉人在比較好說話,幾日之後設宴與蘇仲堪談生意的時候,希望蘇檀兒能一起過來雲雲……話是這樣說啦。
薛進對蘇家的蘇檀兒一直有意思,大家老早就知道,曾經薛家也對蘇家提過親,但一來蘇老太公對這薛進不怎麼喜歡,二來蘇家這一代人才凋零,也不打算把蘇檀兒直接嫁出去,再者雙方畢竟是生意場上的競争對手。
親事未成,成親那日蘇檀兒又跑掉了,薛進抓住混亂的機會,偷偷摸摸的一闆磚把甯毅給砸暈跑掉,由于沒有有力的證人,這狗屁倒竈的事情追究起來也很複雜,到最後終于還是不了了之。
事情過了這麼久,又有蘇檀兒逃婚的事情,這時候薛進又跑來找蘇檀兒,自然還是不死心。
盡管蘇檀兒這時候已為他人婦,不可能再嫁到薛家,但蘇檀兒美麗聰慧又有本事,認為自己有兩把刷子的男人就喜歡征服這樣的女人,倒是想不到看見了一路回家的甯毅,他雖然之前砸了甯毅一磚,但對這書呆子實在沒放在眼裡,于是跑過來主動打招呼,準備讓甯毅憋屈一番。
蘇檀兒跟着出來自然也是因為知道薛進的想法。
她對甯毅的感覺其實簡單,不讨厭,而且對方已經是自己的丈夫,沒辦法了,總歸來說還是認為甯毅跟自己是綁在一起的。
薛進這人沒什麼大的本事,跟蘇家那幫二世祖三世祖沒什麼兩樣,她是讨厭的,但無論如何,有薛家的後台,就得生意歸生意,個人好惡放一邊。
這時候得到杏兒傳訊,蘇檀兒匆匆出來,畢竟害怕甯毅書生意氣,經不起挑釁,跟對方起什麼沖突,真沖突起來到最後勢必變成蘇、薛兩家的事情,她對甯毅的感情可還遠遠沒到願意拿家族利益來為了丈夫出氣的程度。
可是不管也不行,這是她相公,起了沖突不管就是水性楊花,若是沖突未起,要勸解也很難拿捏。
雖然這幾個月下來跟甯毅相處和諧,但男人啊,最在乎的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彼此還不算熟悉,自己若是讓他稍稍退讓,誰知道他會不會認為自己跟薛進有點什麼,以緻心生芥蒂。
她希望事情能做到完美,即便甯毅是入贅過來,她也希望日後能盡量避免家宅不甯什麼的,當下一陣頭痛。
誰知道趕出來,才發現甯毅正态度自然地跟對方讨論着失憶的事情,看起來真像是連薛進這個名字都完全沒有感覺了……莫非這幾個月來,真的沒人在他面前一絲一毫的提起這件事?
她有些疑惑地将話題拉開,不一會兒與那薛進告辭,帶着甯毅與幾個丫鬟上了馬車。
“對了,中秋節秦淮賞燈,濮園詩會大家可攜家眷前往,聽說甯兄飽學,不知可會與檀兒妹子一同參加嗎?
”
眼見兩人離去,薛進在這邊笑着大聲問道,此時已是八月初,中秋将至,秦淮河上節目無數,有隻許單身男人參加的,也有多是女性參加的,濮園詩會在以往名氣較大。
無論在哪個年代,滿足溫飽之後附庸一下風雅總是常态,說是詩會,各種表演節目自然也多,蘇檀兒往年就常常參加,這時候卻是放下了馬車的簾子:“再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