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旭日東升,玉真觀,玉真公主李持盈組織主持的“拜女宴”。
簡而言之,就是玉真公主突然收了一個幹女兒,舉行個宴會面向上流社會廣而告之,僅此而已。
張瑄今日起床較晚,大抵是因為昨夜他睡得太遲,守着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頭看得吃不得,這種輾轉反側的滋味不太好受。
他也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在這個縱情放欲及時行樂的時代,他沒有必要刻意壓抑自己的真性情。
隻是作為現代人的思維觀念暫時占據了主導地位,一想起前世以如煙如玉這個年紀還處于向父母撒嬌的階段,他實在是不忍心下手。
如煙如玉卻不知他的真實心思,還當是自家這個公子爺真正轉了性情,疏于女色安心學業,心裡雖有一絲失望的情緒但更多的是歡喜。
一早起身,如煙如玉蹑手蹑腳地走進張瑄的卧房,見張瑄猶自高睡不起,便乖巧地默然坐在床下的地毯上,靜候主人自然醒。
待日上三竿,張瑄醒轉,兩女趕緊侍候他起床穿衣洗漱,随意吃了些早點,便吩咐張力套車準備趕去城外的玉真觀。
一般這種上流社會的飲宴,參加者多會攜帶家仆侍女,以顯示身份和排場。
這是慣例也是社會常态。
如煙如玉本來以為自家公子會帶自己去玉真觀開開眼界,但不成想,張瑄卻不同意帶她們出去,隻帶了張力一個家仆兼車夫。
見兩女有些失望地撅着嘴,張瑄笑吟吟地探手捏了捏如煙精巧細膩的小鼻頭,和聲道,“今日場合不對,帶你們去不合适……下一次吧,下一次我帶你們好好出去遊玩一日。
”
“張力,我們走!
”
張瑄去得有些晚,以至于他趕到的時候,宴會即将開始。
玉真觀外數百畝方圓的空場上,擺滿了桌席,千嬌百媚穿着道裝的侍女來回串花上着酒菜,人聲鼎沸。
玉真這一次廣邀賓客,再加上一些主動來看熱鬧的士子百姓,來的人還真不少。
一看這場面,張瑄環視全場黑壓壓的人群,心裡就微微有些感慨。
由此,就看出虢國夫人這種新貴與玉真公主這種實權皇族的巨大差别了。
虢國夫人的曲江池詩酒宴,來的多是士子和楊家宗族,皇族來得很少。
可玉真公主的這一次,幾乎将長安城有頭有臉的權貴都打撈了一個遍。
李氏皇族、大唐臣屬以及著名的文士、畫家、商賈等等,其間還有僧侶、道士入席,可謂是三教九流的大荟萃。
張瑄在玉真觀一個妖娆女道士的引領下慢慢向前,宴會外圍的是普通賓客,真正的貴客在内圈,也并不太多。
而他作為皇帝禦賜的“金牌才子小郎君”,又是女主角崔穎的未婚夫,自然也是貴客之一。
這女道士大概20多歲的年紀,一臉的風情,身材豐腴。
扭腰擺臀之間,她時時回頭來向張瑄投過一抹勾人的媚眼兒,卻見張瑄神端氣正不為所動,不由有些嗔怪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再也不回頭,匆匆而去。
到了内圈外圍便沒好氣地長袖揮舞草草離去。
内圈鋪着嶄新的紅地毯,大概擺着數十張案幾,案幾後都端坐着衣衫光鮮氣勢不凡的貴族人物,或者知名士子。
張瑄放眼望去,見楊貴妃趺坐在正中最寬大也是最華麗的案幾後面,身後還站着兩個宮女。
而楊貴妃的左側則是一身新道袍略施脂粉的玉真公主李持盈,李持盈的身後便是一襲淡綠色低兇長裙清秀可人的崔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