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金兵的騎哨總計獲得十一匹戰馬,但對趙榛一行人來說完全不夠。
甚至兩人同乘一匹都不能保證每人都能上馬。
這就自然而然的産生了矛盾。
像趙榛,趙佶都是身份較高的人,不用争辯也有乘馬的資格。
其次便是親從官,作為皇帝親軍,莫說是張叔夜手中的鄉兵,就算是面對大宋禁軍,也有着絕對足夠的身份壓制。
他們打心眼裡瞧不起張叔夜手下的土包子們,在面對馬匹時,當然不會讓他們搶了好處。
親從官呵斥着讓已經搶到馬,并且上馬的鄉兵軍士下馬。
這讓趙榛有些憤怒,那些廢物們打仗完全沒用,搶戰利品倒是一把好手,之前要不是張叔夜手裡這些鄉兵的出色戰鬥能力,隻靠這幾個屁用沒有的親從官怕是直接涼透了。
“你們都下來吧。
”張叔夜在這個時候當然也意識到了馬匹不夠的問題,主動命令自己的手下将馬匹讓出,同時向趙佶躬身行禮。
“請太上皇和殿下先行吧,吾等本欲死戰于城中,僥幸得以喘息至今,如今若能以命換得太上皇安全,雖死亦足矣。
”
言之深,情之切,絲毫沒有矯作。
悲壯的聲音下,那身影都顯得高大許多,那些樸實的鄉兵,聽話的讓人心疼。
這樣的軍隊,這樣的将領,要是再多一些該有多好。
“張樞密真國之棟梁,寡人甚是欣慰,他日必建廟立碑。
”趙佶雖然回應了幾句,但總感覺是在敷衍。
因為說完之後便帶着已經上馬的其他親從官直接便是撥馬離開,毫無留戀之态。
趙榛行經張叔夜面前,雖說很不想這樣的忠義之士淪陷賊手,但現在真的有心無力。
一句“保重。
”似乎也無法表達更多的複雜感情。
随之,也轉身離開。
隻剩下無馬可乘的鄉兵們,等待命運的宣判。
“你們怕不怕?
”張叔夜問道。
“父親在此,孩兒們又怎能怯死?
”
金人的火把越來越近,那無數彙聚來的金兵,漸漸地将他們包圍起來。
似乎能聽到兵器和兵器的碰撞之聲,但随之淹沒在沉寂的夜空之中。
……
汴京城中。
亢奮的完顔宗翰等待着城内搜索的結果。
一個金兵的千戶被帶到宗翰的面前。
“元帥,那人是說城中友軍皆系黃帶,小的這才來此取黃帶系之。
”
黃帶是什麼玩意,完全沒聽說過。
完顔宗翰隻是莽,但也不算蠢,當時就意識到了中計。
“拉下去砍了!
”
一種被耍了屈辱感讓他覺得火大,這是攻宋以來從沒有過的感覺。
但砍了守将,于事無補。
把身邊的戰甲重新套在身上,完顔宗翰覺得有必要親自去追捕從城内逃出的那幾個宋人。
雖然還不能确定逃出的宋人的身份,但現在趙佶趙榛還沒落網,幾乎可以确定是他們無疑。
那是無論抓到多少喽啰都比不上的大魚。
……
城西金軍大營中。
完顔宗望在和宋欽宗趙桓在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也不對等。
那曾經的大宋皇帝,如今被扒光了衣服,關在木制的籠中,渾身髒兮兮的樣子,任誰看了不免心疼。
“原本我還有可能說服宗翰,放你歸國,隻需你們宋國向我大金稱臣即可,現在使者被殺,那也隻能遂了宗翰的意思,你們趙宋就到這裡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