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怎麼辦……我們就看着他們這樣把李凡帶走了嗎?
”
遠處,趙恩林略有些焦急地開口。
馬車中,趙南堂卻是沉默了,他盯着場中很久,很久,直到李凡的身影,已經随着那些官兵消失在他眼中。
“隻能等。
”
“如果他有後手,或許還能活,如果沒有……聽天由命吧。
”
他長長一歎,卻是想起了那篇《勸學》……
難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真正的大才,卻護不住,要被敵人扼殺嗎?
他猶豫良久,終于眼中閃過一抹決然,道:“回府,我即日寫信入京,請聖上徹查此事!
”
“縱然此事越界,也顧不了那許多了!
”
趙恩林聞言,身子一震,随即策馬,打道回府。
……
“小姐,這怎麼辦啊……他被郡守府抓了,肯定會死的!
”
白清婉焦急開口,道:“要不然我穿上黑衣,去劫獄吧……”
趙雪甯看着李凡的背影遠去,美眸中有千頭萬緒,她的玉手已經下意識緊握,但卻還是搖搖頭。
“沒有用的,想要救他……除非朝中徹查此事,證明他沒有說假話。
”
“但想要朝廷重視,父親……必須出面。
”
“父親乃是軍中大将,本來,權柄就受人忌憚,如果再插手科舉之事,必然會被聖上忌憚,被人攻讦……哎。
”
她似乎陷入了兩難之中,美眸中分明寫滿了痛苦!
……
漆黑,陰冷。
這是進入牢房那一刻,李凡的第一感受。
直到在狹窄的牢房中待了許久,李凡才緩緩适應。
李凡剛被關進來,官兵又押進來了兩個人,卻是陳有廷和顧仁。
“讓你們非要跟着這小子鬧事,這回看你們還怎麼鬧!
”
那官兵呵斥着,将他們兩人也關進大牢。
李凡苦笑了一聲,道:
“陳兄,顧兄,我這次,可對不起你二位了,牽累你們受牢獄之災……”
隔壁的牢房中,陳有廷卻是道:
“李兄不必自責,正如你所說,你隻是高估了那些讀書人,以及低估了郭連嶽。
”
他歎息了一聲,道:“若所有人聽李兄這一聲号召,這東林郡上千學子,一旦發聲,揚州皆驚,朝廷不可能不重視,一旦徹查,便能有一線生機,還東林學子一個公道……”
“可惜了,李兄,你的一腔苦心,恐怕最後,隻是害了你自己。
”
他說出了李凡的用意所在!
驚動朝廷!
……
把動靜鬧大,才有翻盤的機會。
畢竟,在官本位的社會中,李凡可太清楚了,鬧事兒才是最有效的,聲音大,才會有人聽你說話!
哪怕你有道理,你是無辜受害者,但如果你不哭不鬧,就沒有人會在乎你的感受……你的生死,誰來問津?
誰會在乎?
畢竟依鬧治國,一脈相承嘛。
——依鬧治國,也絕不能作為對弱勢群體污名化的理由和标簽,因為“鬧”,是那些無辜者唯一的手段。
其原因,恰恰是因為官府的冷漠、無情,乃至于殘忍。
……
“李兄,如今此計已敗,你我陷入必死之境,可還有機會嗎?
”
陳有廷繼續發問,語氣中,似乎還有一絲期待。
身陷囹圄而不亂,心性委實可以,值得培養……李凡不禁對陳有廷暗贊了一聲,當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