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莫不是覺得你兄長此刻疲憊不堪,難以通過?
”黃忠皺着眉頭問道,若是關平真的因為這點運動量就累了,那日後也别提上戰場了。
“大兄身為武将,弓馬自然不在話下!
”關索則不亢不卑地回答道,“隻是索堂堂男兒,若隻是躲在大兄後面,恐惹人恥笑!
”
關索這番話倒是沒有滅關氏兄弟的威風,黃忠聽他說得有理,方才點頭道:“你既有勇氣,可莫要後悔!
”
“請黃老将軍考教!
”關索自信地笑道。
黃忠見加關平與關興皆無異議,便對身後的一名親兵使了個眼色,然後指向了遠處的一顆小榕樹。
那名親兵心領神會,立刻跑了過去。
黃忠雖是年事已高,但由于極善射箭,視力保養地卻是不錯。
在确認那名親兵完成了自己的吩咐後,黃忠便對關索說道:“此處距離那棵榕樹約有一百二十步之遙。
我已命人在樹梢上懸挂一枚銅錢,你若能射中,這第二個考驗也算通過了。
”
“一百二十步……”關索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這個距離對他來說并非難如登天,但銅錢這個目标實在太過渺小。
憑着關索出色的視力,也隻能隐約看得清那枚銅錢。
看到黃忠的箭術考驗比刀法更難,關平倒是有些慶幸關索自告奮勇來接受這第二場考驗,以自己和關興的箭術,多半是射不中那枚銅錢的。
想到這裡,關平心中也有些急躁,自己身為長兄,沒理由在箭術上落後弟弟。
這個時候,關索也從懷中拿出骨決和護臂,穿戴完畢後,右手拉開了二石強弓,瞄準了一百二十步外的那枚猶如星辰般大小的銅錢。
“左邊點……右邊點……會不會太上面了……”
畢竟隻有一次機會,關索還是非常的謹慎,瞄準的時間也比以往更長。
好在關索充滿了耐心,他明白越是困難的局面,越要保持冷靜,一個出色的射手,決不能自亂陣腳。
黃忠在一旁注視着關索的神情,看到關索在瞄準了那麼長時間後,依舊沒有出現一絲焦躁,也微微點頭,因此也不催促,他倒想看看關索這一箭會有什麼結果。
“應該可以了!
”經過幾番确認後,關索終于有了把握,隻見他右手一抖,高喝一聲:“中!
”
衆人的目光跟着三尺雕翎箭,一齊望向了大榕樹。
然而,遠處并沒聲音傳來。
關索的心不由得一沉。
難道自己沒有射中?
很快,黃忠的親兵飛奔而來,向黃忠彙報道:“禀将軍,關二郎君的箭堪堪掠過銅錢!
”
“掠過?
”關索靈機一動,“這麼說,是射中了?
”
黃忠也不由目視親兵,親兵自然如實回答道:“銅錢被箭矢掠過後,旋轉了許多圈!
”
聽到親兵這麼說,關氏兄弟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黃忠。
“……既如此,這第二個考驗,便算你通過吧!
”黃忠沉默片刻後,方才點頭道。
按照他的本意,這一箭理應将銅錢射在榕樹幹上,才算過關。
但自己有言在先,便不多計較了。
關氏兄弟皆是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慶幸的喜悅。
“隻是掠過銅錢,居然要瞄準這麼久。
”黃忠冷哼一聲,“你還要多加練習才是。
”
“黃老将軍教訓的是!
”關索謙虛地說道。
他也知道射出這一箭花了太長的時間,若真上了瞬息萬變的戰場,關索可能已經被敵人反殺了。
“今日機會難得,老夫也來展示一下身手。
”也許是看了關索射箭讓黃忠有了興緻,他當即命親兵牽來了他的戰馬,并從馬上鞬袋取下了一張十分精緻結實的長弓,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非比尋常。
“這張‘神臂弓’可是老夫的至寶。
”黃忠驕傲地向關氏兄弟展示了他的寶弓,“爾等看好了,這可是三石弓。
”
“三石弓?
”關氏兄弟皆是一驚,眼下三石弓對他們來說仍是無法駕馭的武器。
去年關羽曾讓他們嘗試過三石弓,卻無一人可以拉開。
“既是那枚銅錢還在,就讓老夫來射吧!
”
黃忠說完,便從箭箙取出一支雕翎箭,可是卻轉身朝着銅錢的反方向走去。
“這……”關氏兄弟頓時心生疑惑,難道黃忠還要在更遠的距離射箭嗎?
黃忠又走了三十步,方才停了下來,此處距離那枚銅錢約有一百五十步。
看到黃忠要在這麼遠的地方射箭,關氏兄弟頓時覺得黃忠是不是有點太托大了,萬一射不中,那在三個後輩面前可是很丢人的啊!
很快,黃忠便輕松地将三石弓拉滿,而且幾乎沒有怎麼瞄準,右手便猛地松開弓弦!
隻聽得利箭帶着風聲,宛如電光一般,呼嘯在山林之間。
“咚~”的一聲悶響,黃忠的箭矢直接插在了榕樹幹上,懸挂着的那枚銅錢則應聲落地,而系在它上面的繩子竟然分成了兩段!
原來黃忠的目标根本不是銅錢,而是系着銅錢的那根繩子。
“這……不可能吧!
”
關氏三兄弟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關索,他本以為自己的箭術了得,可直到目睹黃忠射出的這一箭,他才覺得自己先前的自負着實可笑。
黃忠積累了幾十年的箭術,絕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比較的。
“看來我還差得遠呢……”關索内心不斷地感歎,這一箭對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了,原來天下竟還有如此射術,就算呂布當年的轅門射戟,隻怕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