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話一出,大殿内氣氛更加凝重。
因為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
要知道,劉惜君的婦聯督察府現在是大明朝堂上的焦點。
劉惜君天天在提要保護女人的地位,要讓女人能夠享有正常勞作的權力。
這顯然與大明朝的傳統理念有巨大的沖突。
以前女人地位為什麼低?
古代大多數工作都是體力活,從生理結構看來,女人基本無法參與到主要的勞作裡面去。
所以,女人的話語權當然就低了。
但是,現在大明朝的社會正在發生變革。
從生産到經濟結構來看,現在都需要大批量的女工,未來對女工的需求更大。
如果女人的地位還是如以前那樣,必然會大大制約生産力。
現在不是意識形态的問題,而是一個經濟問題,是社會生産問題,關乎到國家的發展和民生。
傳統的理念與新的社會變革之間的矛盾,在此時爆發了。
巨額的銀鈔正在通過基建快速流入民間,朝廷的時間也不多了,需要全面大規模提升生産力。
所以,本身這個時候,出現這種沖突,是必然的。
21世紀的女權是非常敏感的話題,尤其是在中國,許多人借着女權的名義吃人皿饅頭。
但此時此刻要提高的女權與21世紀卻又截然不同。
真正健康的女權,不是朝廷強行拔高的。
必須經曆一個經濟變遷的過程,例如以後商業時代,女性在工作中的角色越來越高,她們就會自己開始争取更多的平權。
而現在,崇祯想要銷毀的是桎梏在大明女性身上的枷鎖和鐵鍊,讓她們能正常參與到勞作裡來。
崇祯掃視一眼道:“這三個人的名字,要朕說出來麼?
”
鴻胪寺少卿陳方明連忙出來,跪在地上,将額頭貼在手背上。
大理石少卿文立高也連忙出來,跪在地上,同樣将額頭貼在手背上。
“臣等罪該萬死,是臣等管教不嚴。
”
皇帝語氣鋒利道:“朕還記得,崇祯三年,前通政使李若星的兒子李啟賢在雅蘭堂打人,李若星因此丢了官職。
”
“去年朕在南京,還遇到了周廣志當街搶人,同樣是他周道登的孫兒,昨日,朕又遇到了。
”
“這按理說,去年周廣志一事之後,周道登應該肅整家風,但現在竟然在大街上,鬧出如此嚴重的事情!
”
“朕倒是想問一問,你們在教自己兒子的時候,是怎麼教的!
”
皇帝的語速非常快,如同山洪一般,給人一股巨大的壓迫感:“朕昨日差點以為這北京城就是他們三人的北京城了!
這大明朝已經沒有王法了!
”
衆臣道:“陛下息怒。
”
“還有治安督察府,是如何辦的案,給朕一個解釋,集結地痞流氓,圍堵朝廷大臣的家門,竟安然無事?
”
皇帝目光雖然沒有落到閻鳴泰身上,但這話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閻鳴泰連忙出列,顫顫驚驚跪在地上:“陛下恕罪,是臣一時疏忽。
”
疏忽個錘子。
大家心中都有數,現在是大多數人想讓劉惜君這個女人從朝堂上滾蛋。
閻鳴泰隻是在這件事裡面故意表現得慢半拍。
意思就是我會依法辦理任何事情,但凡事得有個先來後到,我這裡案件太多,會處理的,得排隊。
“韓爌!
”
“臣在。
”
“你認為此事當如何?
”
韓爌雖然是個保守變革派,但是昨日被皇帝一頓訓話後,肩頭上的責任加重,現在已經改變立場了。
政治立場這東西,不是你主觀不想變就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