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士意志力已經徹底崩潰了:“是兄長陳昭奇讓草民這樣做的!
”
終于上了正軌,崇祯繼續問道:“目的是什麼?
”
“草民不知,草民隻是在京師開酒樓,草民隻是按照兄長的意思去做。
”
“你兄長現在何處?
”
“在台州府臨海縣。
”
崇祯雙瞳微微縮了一下,這下就說得通了。
原來是江南的手伸過來了。
崇祯轉身問路邁道:“那個陳昭奇你知道多少?
”
“陛下恕罪,臣不知。
”
“朕再問你,今年會試,拿了錢的人有哪些?
”
“陛下,此事牽連甚廣,您真的要查的話,恐怕會引起人心動蕩。
”
“你沒資格在這裡跟朕賣關子談條件,說出來,朕保你家人活着,不然他們都得死,你路家在宜興縣(無錫)也算是大家族了。
”
路邁一瞬間萬念俱灰,他本來還打算故意拖延幾下,跟皇帝談談條件,但皇帝實在太強勢了,也不好糊弄。
他磕了幾個響頭,道:“隻要陛下饒了路家一命,臣都說出來。
”
崇祯道:“朕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名單寫出來。
”
“是!
”
崇祯轉身道:“田爾耕,立刻去台州府臨海縣拿人。
”
“遵旨!
”
說完,崇祯便悻悻離去,溫體仁連忙跟在後面。
他知道大事不好了,跟着皇帝一路進了宮。
溫體仁道:“陛下,慶王和肅王都已經到了京師。
”
“讓他們先等着,安排好住的地方。
”
“是。
”
“王承恩,你去将王永光、錢元悫給朕叫來。
”
“是!
”
回到乾清宮,崇祯坐下來喝了一杯茶,靠在椅子上,放松了一下身體。
溫體仁站在一邊,不敢擡頭看皇帝,他感受得到皇帝此時心中必然怒火中燒。
“坐吧。
”
“臣不敢,今年會考出了如此大的醜聞,臣身為禮部尚書,難辭其咎。
”
崇祯有些疲倦地揮了揮手:“坐。
”
溫體仁這才坐下來。
不多時,王永光和錢元悫都來了。
“臣參見陛下。
”
兩人是一頭霧水,眼看天已經黑了,皇帝這個時候召見他們入宮是要做什麼?
“今年會考的人都已經安排下去了?
”
王永光道:“回禀陛下,全部都已經安排到各自的職位上。
”
崇祯道:“将所有人全部召回,重新考一次。
”
王永光微微一怔,道:“陛下,人全部都已經安排下去了,有的人已經上任,到了縣城做知縣,或者州府做推官。
”
“無妨,按照朕的意思,這些考中了的人,全部回來重新考一遍,這一次你們三人做主考官!
”
錢元悫心頭一顫,喉嚨有些發幹。
“遵旨!
”
“立刻去辦!
”
“是!
”
待錢元悫和王永光離開後,崇祯喝完茶,突然将杯子砸碎,一邊的溫體仁連忙起身跪拜:“天子息怒!
”
崇祯起身,神色陰沉,低聲怒吼道:“腐敗啊!
已經爛到根裡了!
科舉為朝廷選治國之才,現在卻成了某些官員斂财之地!
簡直就是朝廷的奇恥大辱!
那些有真才實學,被頂替下去了的考生怎麼辦!
朕的人才怎麼辦!
”
溫體仁在一邊不敢說話,他知道皇帝現在隻是想發洩心中的不滿。
“科考名額公開售賣!
官員名額公開售賣!
”崇祯直接将桌子給掀了,上面的筆墨摔了一地,朝外面怒吼道,“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
”
門外的太監們紛紛跪在地上,王承恩連忙着急道:“皇爺息怒啊,别氣壞了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