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一想,如果沒有禦林衛,崇祯将會面臨什麼局面?
有人賣國,即便他知道,可能也查不出來,也抓不住。
但現在不同了。
陸正堂膽子再大,也不敢正面禦林衛發生沖突。
說到底,錦衣衛隻能算皇家警察,而禦林衛是真正上戰場殺敵的精銳。
陸正堂被老老實實帶回了北京。
關于禦林衛突然出現在蘇州的消息,傳到南直隸,一時間震驚了整個南京城的官場。
倒不是說南京的那些官員和陸正堂關系多麼密切,而是孫傳庭敢帶兵進入蘇州城,這件事明顯是犯了大忌。
便有無數人開始彈劾孫傳庭驕兵跋扈。
同時,整個江南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陷入一種極度的震撼之中。
北京沒有任何消息,一支禦林衛就突然出現在了蘇州城!
接下來的整個十一月,無數的奏疏從南直隸呈報到北京,隻有一個内容:彈劾孫傳庭!
而這一個月,崇祯也開始了與江南某些人好好算賬。
十一月,北京城寒風瑟瑟,天開始飄起小雪。
北鎮撫司衙門,陰冷潮濕。
崇祯走進去後,駱養性立刻命人将火盆端上來,又沏了茶,準備了椅子。
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的陸正堂被拖過來。
一份招供書被呈遞到崇祯手中。
“罪臣叩拜陛下!
”
崇祯喝了一口茶,然後輕輕放在桌案上,淡淡道:“陸正堂,錦衣衛指揮使,勾結蘇州糧商項方仁、張宏道,私賣糧食給晉商張成桂,偷運出關,買方是賊酋皇太極。
”
監獄裡有一種讓人感到難受的壓抑感,沒有一個人說話,陸正堂把頭埋在地上。
“朕沒說錯吧?
”
“陛下恕罪,臣并不知道那張成桂是要賣給建奴的,不然打死臣都不會賣糧食給他!
”
崇祯突然拿出桌案上的杯子砸下去,砸碎,怒道:“你不知!
你是蠢豬麼!
你不知!
”
“你是堂堂南鎮撫司錦衣衛指揮使,陸炳的後人!
”
“你以為朕沒有查張成桂的賬嗎!
”
“你以為朕派人去拿人,就什麼都不知道!
”
“八年時間,張成桂一共從江南采購了五十萬石糧食偷運出去,如此高頻的采購,朕不信你們不知道他是給建奴的!
”
“你們好大的膽子!
吃着朝廷的俸祿,幹着賣國的勾當!
”崇祯背着手,來回走了幾轉,“說!
還有誰,說出來朕饒你不死。
”
“陛下,沒有了,這事就是臣一人幹的。
”
“不說?
”
“陛下,真的沒有了。
”
“不說的話,朕誅你九族!
”
“陛下,就算你誅了臣九族,也沒有了!
”
崇祯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情緒,重新坐下來:“你在南鎮撫司指揮使這個位置待了二十年了吧。
”
“整整二十年了。
”
“朕會查清楚的,你陸家一個人也逃不了,朕知道現在陸家已經有人逃走了,沒關系,先讓他們逃,朕以後掘地三尺,也把他們挖出來,然後将他們在北京城當着所有人的面淩遲處死!
”
崇祯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刀子一樣鋒利:“朕就是要讓全天下人看看,賣國的漢奸都是什麼下場!
”
“陛下,您抓不到,您的大明朝,已經不是太祖時代的大明朝,您待在北京城,什麼也做不了,即便有禦林衛,練了新軍又如何。
”
陸正堂的語氣變得出奇的平靜:“您沒有去下面看過,您不知道在您看不見的地方,有無數盤根錯節的勢力,他們能夠影響朝堂,能夠左右政策,還可以煽動民衆,他們無處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