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蜀入秦
昨日朝堂之上,新王的氣勢比之以往更為強盛,這對于一衆老臣來說并不是好事。
君王還是低調些好,如那于北方不顯山不露水的燕王一般。
“老師啊,新王的舉措終是會害了秦國,太後為何還放任至此,繼位至今皆是荒唐行徑,此等君王必是亡國之君啊!
”
發兵攻蜀,是何等的大事。
即便新王有大魄力自冕于夏宮,但這也不代表秦國有這等手段。
于夏宮狂言逐鹿天下,便是公然挑戰流雲王朝,而今不思悔改還強行發兵蜀地,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頌印啊,帝王之心豈是你可揣測,既然太後沒有多言,你我便大可看一看這新王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另外神木國那邊可不要懈怠。
”
“我們總不能看着大秦就這樣傾塌啊。
”
上大夫贛龍撫着白須,雙眼緊閉,優哉遊哉的搖着搖椅。
太廟令看着自己的老師,欲言又止。
當初新王登基時,可是竭力反對,現如今又這般無所作為。
隻是順着新王的意思,親近神木。
神木,秦之宿敵亦是秦東出之死敵。
神木國可以說是流雲王朝麾下第一大國,國雖大,流派卻不多。
神木一王三大夫,三大夫忠于神木王,卻互不關聯。
昨日神木使者面見秦王短暫的時間裡的内容,陸大夫已然爛醉于心。
“秦王啊,秦王,是該說你小氣還是該說你目光長遠,普天之下,難道隻有神木入你法眼嗎。
”
“也罷,如你所願,隻是又不能太如你所願,畢竟楚國那個家夥可是很會算的。
”
看似垂垂老矣的神木國陸大夫扔掉手中的錦緞,那上面鮮皿突出如長槍,堆積如河流,悲涼如王的挽歌。
“準備馬車,老朽要進宮與王詳談,秦壓境蜀一事。
”
“秦壓境蜀、攻蜀、滅蜀,你楚國什麼都不幹,還想白拿那麼多好處,你把我當傻子不成?
”
神木國的使者被秦王給氣走,但這臉皮厚的楚國使臣卻還是一點都沒有離去的意思,反而想要無償得到秦國的好處。
秦國雖然被山東諸國稱作西方蠻夷,但又不是真的傻,白白給楚國好處,憑什麼,憑這個使臣長的好看還是憑楚王的面子。
趙政站了起來,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臉皮極厚的青年,說是青年,其實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
隻不過眼前的這個青年發膚皆是瘆人的半透明白色,周身皆是寒意。
“秦王敢于在夏宮硬抗流雲皇室的必殺局,自然不是傻子。
”
“而且做成這筆買賣,對秦國也是有着極大的好處的。
”
名為陸淵的青年逐級而上,拿起虎骨鞭重重的打在那張流雲王朝的地圖上,咧嘴一笑。
“我楚國助秦王奪取天下,小小一個蜀國,算得了什麼。
”
微風吹拂,夏至已過多時,再過不久就要入秋了。
秋天,是個豐收的時候,秋天,是個肅殺的時候。
趙政擡起眼皮看了看眼前的青年人,奪取天下,好大的口氣。
不過,這個時代不就是這樣的人的時代嗎?
“一句話就想奪走我秦國舉國之力打下來的古蜀,未免太兒戲了吧,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大空口胡話。
”
年輕的王站立起來拍了拍身後的灰塵,案桌上的天問劍輕微顫鳴着,一股凝重的氣息在整座大殿内散播開來。
陸淵拿着虎骨鞭指着流雲疆域圖,面帶笑意看着趙政,白衣飄飄,如仙人臨世。
“兩位在這紙面案桌上就決定别國的國運,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
僵持之際,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淩空而至,絲毫不在意大殿内的殺機肆意,直接拿起一塊糕點開始吃起來。
言語中似乎對于一國之王和一國使者并沒有敬意,不過這也正常,同為王者,為何敬之。
“沒想到蜀王會親自前來,本王還以為會是蜀國大祭祀前來,雖然為王,可本王還未曾修習待王之禮。
”
“楚國的使者,既然貴國即将和我大秦聯手,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一起接待這位遠道而來的王,拿出些許誠意來。
”
趙政看着眼前的老者,思索片刻後把天問拿了起來别在腰間,在手中把玩的蒼龍冠戴了起來,目光如炬。
陸淵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十分自然擺了擺手,連忙小跑下來一臉殷勤的說道:“秦王這說的可不準确啊,此前在下死氣白咧的求您聯手您都沒有答應,現在人家打上門來了,可不能拉上我們楚國當炮灰啊,我一個文弱書生哪裡經得起你們這些武道宗師折騰。
”
“現在說不定,我們楚國會和蜀國聯合來拒秦,也未可知啊。
”
陸淵給這位王行了大禮,而後開始毫不掩飾的獻媚。
國之交伐,在于國君,在于朝臣,更在于使者的唇槍舌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