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整個下午,南宮飄雪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她一直在翻來覆去的看着這裝訂成冊的書,不懂之處太多,而傅小官也在用炭筆寫着青黴素的最簡單的提煉法子。
其餘三女沒有去打擾他,盡皆好奇的看着,隻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越來越神秘。
至傍晚時分,傅小官将修改了數次的青黴素提取方法遞給了南宮飄雪,隻說了一句:“這玩意如果成功,可以活人……無數!
”
南宮飄雪此刻對這青黴素還沒有概念,她僅僅以為這是傅小官為了鼓勵她去研究。
但既然傅小官如此說了,并花了這麼大的心力寫出來,她自然也極為重視,所以她在簡單的看了看之後,慎之又慎的收入了袖袋中。
“這醫學院……開在武朝豈不是更加合适?
”
“武朝也是要開的,但你我現在都不能回去,就先在沃豐道研究吧。
”
“好!
”
南宮飄雪并未曾意識到一場全新的醫學革命,就因為虞問筠的難産,就因為傅小官的一念之間,就這樣開啟。
醫學就在未來的時日裡,從曾經的經驗傳承,跨越到了細緻入微的科學實驗。
當然,這才剛剛萌芽,絲毫未曾引起天下人的注意。
當夕陽西去時候,車隊在張平驿停了下來。
這是蟻群傳給傅小官的第一個打尖驿站。
而負責本次行程的崔明月,此刻早已肅然的站在了傅小官的馬車旁。
他自然知道這位殿下。
他甚至在上京城裡默默的注視着這位殿下!
對于這位殿下的事迹,他耳熟能詳,對于這位殿下的本事,他心悅誠服。
曾經,他最佩服的人是傅大官。
而今,他最佩服的人是傅大官的兒子傅小官!
至于文帝……他不如傅大官!
當然,這是崔明月心裡所想。
而今,曾經的主子回歸了武朝,成為了武帝。
現在,奉主子之命,這位殿下從此往後,就是自己的新主子了。
可自己已經老了。
終究無法陪着這位新主子去見證一個時代的開啟,終究有些遺憾。
傅小官帶着四個美人兒走下了馬車,讓崔月明很是吃了一驚,然後頓時歡喜——他似乎已經看見了武朝後宮的繁榮,以及武氏皿脈的再次壯大。
他躬身一禮,道:“屬下崔月明,參見殿下。
”
傅小官此刻也正看着這位白發蒼蒼卻精神矍铄的老人,笑道:“莫要多禮。
”
“謝殿下!
”
“陪我走走。
”
“好!
”
傅小官轉身讓徐新顔四人去了驿站,他帶着崔月明走到了這驿站的外面。
崔月明似乎知道傅小官想要問什麼,他的心情微微有些緊張,尋思着待會如何應答。
主仆二人安靜的站在一條清淺的小溪旁,傅小官這才開了口:
“我父親傅大官,是什麼時候讓你來金陵,并監視水月庵的?
”
“回殿下,是在泰和四十一年春。
”
傅小官微蹙了一下眉頭,他沉默了許久,才又說道:“豈不是你在水月庵旁已經呆了足足二十一年?
”
“正是。
”
傅小官的視線從溪水中收回,落在了崔月明的那張滿是溝壑的臉上,“辛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