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二年十月初十,武朝大朝會。
這是從海上歸來的德宗皇帝召開的第一場大朝會,所有的官員自然無比慎重,畢竟這曾經很是厭惡的大朝會而今卻成了珍惜之事。
誰知道下一場大朝會陛下何時才會召開?
誰知道這一場大朝會上,陛下又會做出什麼驚天之舉來?
公孫策是真的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大朝會,雲西言和宗時計早早的來接了他,三人在杏林記買了三屜水晶包同乘着一輛馬車往青龍門而去。
馬車裡,公孫策吃着包子問道:“咱們這位爺……平時很少開會的麼?
”
公孫策已經上班兩個月了,莫要說大朝會,就連平日的朝會也沒有,最多就是偶爾三省有事臨時召開一場小會罷了。
這和虞朝可完全不一樣,以至于起初時候公孫策還很不适應——虞朝是在卯時點卯,可武朝卻是在辰時上班,足足晚了一個時辰!
但在上班的過程中公孫策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拿吏部來講,官員們上班時候明顯更加認真,效率比之虞朝高了不少,倒是和曾經虞朝的商業部有些像。
雲西言聽了這話便笑了起來,“其實去歲時候,這位爺還是很勤政的,這朝會每天都未曾少過,隻是今歲他又恢複了本性罷了。
”
“……這樣一來,他豈不是對政事無法全盤了解和掌握?
”
“嘿嘿,你這麼想,他在沃豐道的時候,開了幾次會?
”
公孫策頓時醒悟,自嘲一笑搖了搖頭,“我以為當了皇帝,總應該比當那道台勤勉一些,倒是忘記了他曾經說的治大國如烹小鮮,其實都是一個樣。
”
雲西言幾口吃完包子,取了手帕擦了擦嘴,問道:“對了,今兒這大朝會恐怕和吏治有關,不是說五原州在禦史台的查辦下,查出了八十多個官兒麼?
這事兒你們吏部好像也有派人去。
”
“嗯,五原州知州陳楊的請罪折子倒是送來半個月了,吏部郎中左中檀左大人押解八十一個貪官、污吏于前些日子抵達了觀雲城,昨日刑部已經全部審問完畢,估計今兒這大朝會還真有可能是宣判。
”
頓了頓,公孫策問道:“你們可還記得何生安?
”
雲西言一怔,“當然記得,那日放榜,這小子中了第二,在那未央湖邊跪着給他老娘磕頭呢。
怎麼?
他來了武朝?
”
“他就在五原州的南屏縣當了縣令。
”
雲西言笑了起來,商業部那批家夥,就連李财都跑來了沃豐城。
虞朝的商業部算是徹底沒人了,沒料到何生安也來到了武朝——
“當年沃豐道的那批人來了多少?
”
“六十三個……商梁沒有來,他爺爺而今還是中書令,他沒法離開。
”
“這麼說沃豐道也走了一大半?
”
“嗯,還留在沃豐道的基本都有家裡的羁絆。
”
雲西言一聲感慨,“要說起來,沃豐道那地方真好,若不是這位爺跑了,現在的沃豐道恐怕已經成為了這天下的經濟中心,哎……!
”
宗時計也搖了搖頭,“莫要說當年追随陛下的那批少年,就連我爹而今也辭了官,說是就要和魏無病的家人一道,也要來武朝安家了。
你們說說,在虞朝存在這種想法的人,會有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