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讓鐵婉意外的是,還是三妹竟然對外宣稱庒楚是她的意中人。
鐵心性格怎樣,身為她的長姐又如何不知,她思索不通的是三妹怎會對庒楚動情。
“冬兒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隻能在被發現之前離開。
”冬竹畢竟對庒楚心裡感覺還是不錯的,不然對方死了,她也不會難過和失落。
鐵婉輕輕朝書架上的清缱汝看去,淡淡道:“好了,你下去吧。
”
“是。
”
冬竹退去,鐵婉蓮步輕挪邁步到書架邊,拿起庒楚送給她的清缱汝,想起昨日那個打磨玻璃棱角的男子,喃喃道:“那個能觸我、碰我的男子,真的死了嘛。
”
她臉色怅然若失,擡眼望着天邊朝霞餘晖,憂凄道:“故别再無相見日,終是一人度春秋,“即便是心如清靜的她,聽到庒楚死了,也是泛起漣漪。
………
周年五月十五,挂着“李家混沌”招牌的鋪子内,昏迷了兩天一夜的庒楚終于醒了過來。
庒楚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是稍顯陳舊的屋舍,此時正是晨時時分,一縷溫潤的光芒透過窗戶撒在他臉上。
庒楚下意識擡手遮了遮眼,卻聽一年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夥子,你醒了?
”
庒楚聽到聲音,慢慢朝對方看去,對方是一個瘦的像猴子的老頭,面容有些滄桑,“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
庒楚還記得他渾身不能動,眼睛也睜不開,正待那夫人解答疑惑之時,便被身邊的那夫人打暈了。
現在醒來,身體好像能動了,眼睛也看的見了。
李老頭見對方昏迷了兩天一夜,這時才醒過來,說不憂慮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是小姐帶過來的人,見他無礙,便說了一句是:“我叫李雄,這裡是長安街的清尾巷。
”
庒楚晃了晃微昏的腦袋,這才起身,左右看了看,農家屋舍,他目光疑惑朝老頭看去,“我怎麼在這裡。
”
李雄早已想好了藉口,給他倒了一碗水,“兩天前,我在門外看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見你好有氣息尚存,所以就把你給救了。
”
難不成是那夫人把他救了?
但她為何又要打暈自己呢。
庒楚想不明白,見老頭遞給他溫水,雙手接過,道謝道:“多謝老丈相救。
”
李雄擺了擺手,這小白臉還挺有禮數的,笑道:“小夥子不必言謝,俗話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過舉手之勞而已,我也算行善積德了。
”
庒楚拿着碗喝了一口水,笑道:“老丈你真是好人,看來你是一位宅心仁厚的人。
”
“小夥子,過謙了。
“李雄卻想,你要謝也應該謝我家小姐,而不是謝我。
他不明所以,為何顧妻蓮不準自己提及小姐的事,隻讓他說是自己救了對方。
“咕噜”一聲饑腸餓肚的叫聲響起。
庒楚見李雄看過來的目光,摸着肚子,微微尴尬道:“讓老丈見笑了。
”
李雄見他難為情的表情,起身道:“這有什麼見笑不見笑的,你已經昏迷了兩天,肚子也該餓了,我去給你弄一碗馄饨。
”
庒楚也不是矯情的人,厚着臉皮道:“那就多謝老丈了,還别說,我這肚子還真是有些餓了。
”
“那你等等,我一會就來。
”李雄倒是欣賞庒楚爽朗的性子,男人嘛,自當豪情萬丈,不扭扭捏捏。
李雄說完就出了房間,庒楚指尖敲打着額頭,想着昏迷之前的事情。
那夫人到底是誰?
白溯又在哪裡?
沒過一會,李雄就端着一碗馄饨過來,放在陳舊的木桌上,對他說道:“小夥子,過來吃吧,都兩天一夜沒吃東西了,肯定餓壞了。
”
庒楚走到木桌前并沒有立馬動筷,世俗禮之,需以待之,說了一句:“那我就不客氣了。
”
李雄笑道:“客氣什麼,你要是客氣,那我就端走了。
”
庒楚笑了一笑,看着冒着熱氣的馄饨,咽了咽口水,端起碗來,大吃特吃起來。
一碗下肚,隻是半飽,庒楚拍了拍肚皮,一禮道:“老丈,你若是不介意,我以後就叫你李叔吧。
”
“你要是不嫌我是個糟老頭子,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李雄見對方雖然不羁卻誼明而知禮,心中點了點頭,小姐找的這小白臉還不錯。
庒楚既然已經醒了,還蹭了一頓飯,就不便打擾了,起身拱手道:“李叔,在下叫庒楚,也住在着江州城,我還有事要去辦,今日之恩,他日在報。
”
李雄也不在意,收起碗筷,淡道:“你有事就走吧,你在我這裡都昏迷了這麼久,想來家中之人也甚是挂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