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軍大兵壓境,黃巾賊甚至沒有進行像樣的抵抗就落荒而逃了,趙弘的人和劉辟的人都擁擠到了一起,向着南方的宛城狼奔豕突,剛剛還是殊死搏鬥的敵人,現在卻成了争相逃命的難兄難弟。
西鄂往南30裡,董卓的西涼鐵騎已經擊潰了周倉的5000黃巾,在擊潰周倉後,一向嗜殺的董卓這次卻沒有貪功追擊,而是迅速收攏兵馬重新列陣,大軍再次排列成整齊的騎陣向着北方碾壓過來。
在西鄂的東邊和西邊,各有一支精銳官軍向南疾進,與中央的朱隽大軍形成犄角之勢,牢牢地鎖死了黃巾賊向東以及向西逃竄的缺口。
身經百戰的朱隽已經張開了口袋,就像獅子露出了滴皿的獠牙,等着懵懂無知的黃巾賊往陷阱裡面鑽。
張皇失措的黃巾賊就像隻無頭蒼蠅,一頭鑽進了官軍設置的陷阱。
從西鄂往南10餘裡,白河在這裡拐了個灣,當地人稱之為白龍灘,當黃巾潰兵逃到白龍灘時,官軍終于完成了合圍。
西涼骁将董卓的鐵騎堵死了南逃之路,朱隽的大軍從北邊追殺不休,典軍校尉曹操率領500精兵出現在西邊,令士卒在地上來回拖曳幹柴,騰起浮塵以為疑陣,心膽已寒的黃巾潰兵不知虛實,根本不敢向西方突圍。
東邊的官兵看起來兵力最弱,也最容易突圍,奈何中間隔着一條白河,折沖校尉袁紹率500精兵在白河對岸一字排開、嚴陣以待。
幾百個黃巾賊嚎叫着跳進白河,試圖遊過對岸逃命,但他們不是被凍死就是被對岸的官軍射殺在河中。
無數的黃巾賊擁擠在狹窄的白龍灘上,惶然不知所措,看起來,他們除了等着被官兵屠殺殆盡,再沒有别的出路了。
眼見黃巾賊已經陷入絕境,再無路可逃,朱隽下令官軍停止追擊,在距離白龍灘一千步(古代長度單位,以左右腳各跨一腳的距離為一步,約合1。
5米)遠處紮住陣腳,下令就地休整。
剛才的全力追殺在給黃巾賊造成極大殺傷的同時,也極大地消耗了官軍的體力和銳氣,這時候一鼓作氣殺進敵陣,也許能将黃巾賊盡數殲滅,但在體力下降之後,官軍的傷亡将會大大增加,身為統帥,朱隽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士兵就是他的生命,他要對每一名追随他作戰的士兵負責,這是朱隽帶兵的一貫風格。
……
黃巾賊陣中。
馬躍歎了口氣,他知道官軍暫停攻擊并非存了什麼好心,暫時的休息隻不過是為了恢複體力,以便待會更好地屠殺黃巾賊。
可憐的黃巾賊仍在河灘上亂成一團,你擠我,我擠你,不時有倒黴的弱者被擠落白河,慘遭滅頂之災,沒有主帥出來鼓舞士氣,也沒有武将出來整隊,一切都已經亂了套,毫無章法可言,從本質上,這些黃巾賊不過是一群拿起武器的農民而已。
要不了半個時辰,等官軍恢複了體力,這些可憐的黃巾賊的末日也就到了,他們将以自己的頭顱和熱皿見證一個個亂世枭雄的崛起。
擡頭看看陰暗的天際,沉重的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馬躍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這就是亂世啊,黃巾賊的敗亡比他想象當中來得還要快,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憑借兩千年的智慧改變自己的命運,黃巾賊就已經土崩瓦解了。
就這樣陪着這些愚昧的黃巾賊化作一杯黃土?
馬躍不甘心,雖說亂世人命賤如蝼蟻,可他不想死得這樣稀裡糊塗!
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氣,馬躍将沉重的鋼刀架到肩上,越衆而出走到白龍灘前,再回頭放眼望去,隻見狹窄的白龍灘上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至少還有5萬餘人,如果能讓這5萬多黃巾賊煥發出鬥志,未必就沒有一博之力。
馬躍從地上撿起一柄無主的鋼刀,奮力斬在自己的鋼刀刀背上,兩刀相交發出一聲清越的金鐵交鳴聲,霎時吸引了最外圍那數百名意欲頑抗的黃巾賊注意,這些黃巾賊紛紛轉頭向馬躍看來,眸子裡除了惶然,還有疑惑。
迎上這數百黃巾賊惶惑的眸子,馬躍表情凜然,朗聲道:“從你們無助絕望的眼神裡,我看到了對死亡的恐懼!
我跟你們一樣,我也害怕死亡。
也許有一天我們會投入死神的懷抱,堕入那寒冷的無盡的黑暗,但是我想告訴你們,絕不會是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