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真真假假
“那……那便請貴人現身一見!
”郎如山見眼前的少年否認,怔了一下又道。
“六公子,這裡有位道長求見!
”趙昺轉身向陳墩施了個禮道,又沖衆人打了個眼色。
“不見,哪裡來的野道人!
”陳墩知道小皇帝機靈古怪,好開玩笑,今天這是拿自己頂缸呢,冷哼一聲道,卻并沒有露面。
“道長,我家公子不願見你,還是速速離開吧!
”趙昺對郎如山略施一禮言道。
今天出行的衆人,像陳識時、莊公從及新來應煦、馬端臨都是而立之年,歲數有些大了。
陳墩雖然比自己也大上幾歲,但終歸面嫩些,且人也機靈,又十分頑皮,有随機應變之能,就将他拿來頂鍋。
那趙昺又如何讓郎如山等人能迅速相信自己隻是個小厮呢?
一者是他斷定其沒有見過自己,即便見過也不可能近距離看過,多半是道聽途說隻知道個大概;二者自己坐在了艙門邊,這裡觀景是不錯,但是卻不是主人該坐的地方;第三就是腦袋上的帽子。
在現代再正式的場面,除了軍人等一些特殊群體,一般人也不需戴帽子。
但這是現在,古代可不是這樣,茲事體大啊!
在古代帽子問題,更是上升到政治的高度,說句性命攸關也是可以的。
要是一個人下定決心在任何場合都不戴帽子,那就意味着他要自絕于社會了。
東漢的袁闳,見朝政昏暗,就散發絕世,欲投迹山林;唐朝的李白發牢騷也是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我們都知道,中國古代男人在二十歲的時候,會舉行冠禮,既然名為冠禮,這儀式主要内容就是父親或是族中長輩給他戴上一頂帽子。
舉行冠禮,意味着這個人已經成人了,可以負起家庭、宗族和國家責任了。
而且,這帽子也不是随便戴戴就行。
庶民有庶民的戴法,官員有官員的戴法,在什麼場合什麼人戴什麼帽子,被國家以近乎法律的形式規定下來。
若是違制後果難以預計,輕則受頓訓斥,重點罷官免職,再重點被扣上藐視朝廷的罪名那就更恐怖了。
大略來說,平民戴不起帽子,以黑巾裹頭,所以庶民就叫黔首;官員的衣服分為常服、公服、朝服和祭服,在不同的場合穿着。
每種服色也有相應的帽子。
閑居所穿常服,帽子為平巾帻,日常辦公或是一般觐見皇帝所穿公服,帽子為弁冠,也就是俗稱的烏紗帽;重要典禮所穿為朝服,帽子為進賢冠;重大祭祀場合所穿為祭服,帽子為冕冠。
宋朝官員的帽子基本與前代相似,也是使用烏紗帽,但是帽子後面多了兩個‘翅膀’。
這也是趙匡胤的發明,主要是為了防止官員在開會的時候交頭接耳,每一頂都加上兩個長長的翅膀,這樣官員隻要稍微一晃腦袋,兩個翅膀就會顫動,這樣他居高臨下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當然為了區别職位高低,在烏紗帽上就裝飾不同的花紋。
而自北周起,一種叫做幞頭的帽子出現了。
起初名帕頭,亦名折上巾,又名軟裹,隻是一種包頭的軟巾。
至唐始稱為幞頭,初以紗羅為之,後因其軟而不挺,乃用桐木片作一山子衫在紗内,使頂高起.裹幞頭時除在額前打兩結外,又在腦後紮成兩腳,自然下垂.後取消前面的結,又用銅、鐵絲為幹,将軟腳撐起,成為硬腳。
唐時皇帝所用幞頭硬腳上曲,人臣則下垂,五代漸趨平直。
至宋,幞頭以藤織草巾子作裡,用紗作表,再塗以漆,稱為“幞頭帽子”,可以随意脫戴,其式樣有直角、局***腳、朝天、順風等,身份不同,式樣也不同。
皇帝或官僚的展腳幞頭、兩腳向兩側平直伸長,身份低的公差、仆役則多戴無腳幞頭,因幞頭所用紗羅通常為青黑色,故也稱“烏紗”,後代俗稱為“烏紗帽”。
此時已成為男子的主要首服,上自皇帝,下至百官,除祭祀、隆重朝會需服冠冕之外,一般都戴幞頭幞頭的形制,也和前代有明顯的不同。
官宦多用直腳,仆從、公差或身份低下的樂人,多用交腳或曲腳。
另外還有種平式幞頭,亦稱平頭小樣,是一種軟裹巾式,頂上的巾子較低而平,為一般士庶與官吏宴居時戴用。
另外還有一種常用的帽子就是東坡巾。
相傳當時蘇東坡因為貶官入獄,在獄中無法身着官府,故想出此頭巾,東坡巾實為獄服。
東坡巾可用多種布料制作,有内外兩層,内層有四面為方形,比外層略高;外層也是四面,但四面都不相連,邊緣為開口,前口開得最大,後面還有兩條帶子。
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幾乎無人不戴。
其實,蘇東坡改良的帽子遠不隻于此,他被貶谪到廣東惠州時,又将南方人用來防日曬雨淋的“竹笠”改成“東坡帽”,即在鬥笠沿處加上一圈幾寸長的黑布或藍布,以防止陽光直射到人的臉龐。
當地老百姓一下就接受了這種帽子,并廣為流傳,當下小船上的老道就是戴的這種帽子,可謂僧俗皆宜。
今日出遊,衆人都着便服,連警戒的軍士都是如此。
而趙昺尚未到戴冠之年,一般在宮裡都是戴個平頭幞頭,這種帽子士庶兼用,也是宮中上下通用的。
雖有些不大适合,但宮中上下誰不認識他,且知道小皇帝不拘禮節,卻也無妨。
但是今天卻讓郎老道走眼了,真把他當成了船上的仆役……
“煩請小哥兒再通報一聲,貧道有寶物獻上!
”連番求見下,卻一再被拒絕,郎如山卻越發認定船中坐的就是自己想見之人,再次向趙昺拱手施禮道。
“六公子,那老道稱有寶物獻上,隻求一見!
”趙昺聽了假模假式的回身禀告道。
“你看着辦吧!
”陳墩卻是翻了個白眼兒道,意思很明白,就是皇帝你自導自演,又沒有劇本,我隻是個陪練。
“道長,我家公子稱不便相見,隻問是何寶物!
”趙昺卻是隻當沒看見,回身‘傳話’道。
“小哥兒,還請先停船,貧道親自獻上!
”郎如山陪着笑道,心中暗惆自己在江南也算是明道,即便皇親貴胄見面也客客氣氣,而船上這人卻十分不耐,其如此托大相比不錯了。
“你這老道怎麼如此啰嗦,我家公子也是你随便見得的嗎?
若你心懷不軌,豈不拉着吾等受苦,好不識趣!
”趙昺卻是立刻翻了臉,指着其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