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最後一批學子依依不舍地交上卷子,一個考生當場就哭暈過去。
不需要等到後天張榜,他就已經知道憑着這份空白的卷子不可能取得生員功名,一年的寒窗又是以一無所獲收場。
這并不是個案,有幾個考生都是交了白卷,而一些将試題寫滿的考生亦都是如喪考妣。
且不說那個如同雲裡霧裡的圓圈,單是那個“一樹百獲”,鬼知道是不是自己猜的桃樹。
這場考試無疑是壓抑的,當晚很多考生就喝得酩酊大醉,客棧彌漫着的都是酒味。
一些考生的酒品極差,酒醉後又哭又鬧,可謂是醜态百出。
考試的第二天,便是閱卷時間。
很多人開始期待着明天的榜單,倒不全是應屆考生,還包括一些普通的百姓,他們甚至比考生本人還要顯得緊張。
高升賭坊在上次大出皿後,這次又卷土重來,給各個考生的院試案首都标上了相應的賠率。
這次本不應該有什麼懸念的院試案首,但随着頭号大熱門江月白離奇缺考,書呆子林晧然意外跌落乙榜,連同有些優勢的鄭世傑亦卧床在家,讓到案首的懸念變得撲朔迷離。
甲榜的二十名誰都沒有必勝把握,似乎誰都可能是案首,哪怕賭坊給出的賠率都相差不是很大。
正是如此,這群賭徒的熱情被點燃,紛紛進行下注,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
值得一提的是,曾經作為第二大熱門的林晧然,仍然保留在下注的名單中,不過賠率卻由最初的一倍幾,最高暴漲到一賠一百。
隻是對于這種高賠率的誘惑,很多人卻是不屑一顧,表示一賠一萬都不會下注。
在曆史中,還沒有出現過,乙榜考生還能逆襲成為案首的,按慣例都是從第一場的甲榜上選取。
不過在大家都盯着明天的榜單時,有人卻是盯着某個書生。
江月白身穿着白色緞子袍,手持着一把畫扇,頂着夕陽的餘輝漫步在一條青石街道上。
自從上次給人敲了悶棍後,他身邊不僅跟着書童,還帶了四個護衛。
當經過一家不經眼的客棧時,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仆人從旁邊的茶館悄悄地跟了上來,他淡淡地問道:“他今天有什麼動靜?
”
“回禀少爺,他今天一直都老實呆在客棧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這個仆從拱手,微笑地回答道。
江月白朝着門口望了一眼,隻看到掌櫃在撥着算盤,然後又淡淡地吩咐道:“你跟阿福繼續盯着,一旦有什麼異常的舉動,馬上告訴我!
”
“好!
”仆從點頭答應,看着沒有人發現,又偷偷地走向了一間米粉鋪。
江月白已經走過客棧,将畫扇敲在手掌上冷笑道:“呆在客棧裡,這個呆子倒是老實了!
”
盡管沒有證據表明,敲悶棍的事是林晧然幹的,但對方無疑是最大的嫌疑人。
而且他不想體會輸的滋味,所以這次他定然不會讓林晧然通過院試。
“我已經打聽道,他這次考得不錯呢!
”書童笑嘻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