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博到吳山,徐之所以如此的積極,其實心裡是打着小九九。
他現在擔任是大常少卿看似光鮮,但實質是一個閑職。
在郭樸主持的京察中,他隻是得到中規中矩的考語,郭樸完全沒有将他提拔到六部侍郎的意思。
隻是這個事實,無疑讓到他心生不滿,特别對有志于成為“小閣老”的他而言,這是一種令他根本無法接受的結果。
好在,郭樸做出了匿喪不舉的蠢事,卻是令到京察要推倒重來。
現在如今,他跟着嚴讷的關系一直不錯,若是嚴讷順利出任吏部尚書,那他不說直接出任六部侍郎,起碼亦能夠謀得督撫的職位。
正是如此,他是積極地參與着這個事情,很希望嚴讷謀得吏部尚書的位置。
“吳曰靜現在是戶部尚書,隻是他今年廣東那邊的鹽稅收入出了一些問題,我會在合适的時機,以此事對他進行問責!
”徐階的嘴角噙着一絲不屑,淡淡地将計劃說出來道。
有些事情亦是如此,不論事實的真相如何,但在關鍵的時刻抖出來,便能令到某個人惹上麻煩,失去借過一個難得的機會。
就像昔日内閣閣臣李本去職,理因由時任禮部尚書的吳山入閣,但卻因為日食之争的餘波,令到禮部左侍郎袁炜捷足先登。
現在徐階已經抓到了吳山的把柄,隻要在合适的時機抛出,那吳山不僅會失去争奪吏部尚書寶座的機會,而且還會被朝廷進行問罪。
嚴讷看着徐階已經是兇有成竹,且早已經考慮好一切,便是恭恭敬敬地施禮,心知吏部尚書的位置離他又近了一大步。
他生得一臉麻子,大明斷然沒有“麻子首輔”的道理,便是注定不可能指染首輔的位置。
現在能夠成為吏部尚書,這無疑是最好的一個結果。
跟着以前的情況有所不同,先前的吏部尚書跟入閣是不可兼得,隻是現在很多閣臣都是從吏部尚書過來的,像昔日的首輔夏言便是吏部尚書出身。
正是如此,他渴望成為吏部尚書,渴望獲得他所能夠争得的最大權柄。
徐的眼睛閃過一抹亮光,看着自家老爹已經是當朝首輔,而自己的朋黨嚴讷又即将出任吏部尚書,而他似乎離小閣老又近了一步。
夜晚降臨,整個北京城的燈火亮起,但在一些陰暗之處似乎藏着不為人知的陰謀詭計。
卻不知是為了公義,還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朝政官員攻擊的重心還是放在郭樸身上,同時很默契地支持着不否決京察察疏。
不論是吏部尚書最終花落誰家,各股勢力的念頭都選擇否定郭樸所主持的京察結果,都不願意将最大的蛋糕給予郭樸,希望能夠重新劃分蛋糕。
三月初三日,郭樸踏上了返回河南安陽府的路。
在一支訓練有素的錦衣衛的護送下,隊伍顯得威風凜凜地出了城。
在聖旨下達的那一刻,他似乎跟着權勢無關,仿若是到京城做了二十多年的夢。
待上到一處小山坡,他揪開窗簾朝着永定門望過去,兩行淚卻挂在了臉頰上。
他是嘉靖十四年的進士,以庶吉士進入翰林院,而他的恩師夏言很快又出任大明首輔,令到他的仕途顯得很是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