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位于雷州半島上,處于大陸闆塊的南端,屬熱帶季風氣候。
????????w?ww.ranwena`com故而秋冬季節都顯得較為溫和,鮮有結冰的惡劣天氣。
随着雷州碼頭的創建,以及雷州布暢銷于海外,亦是帶動了雷州的地方經濟,更是讓到雷州成為大明對南洋西線諸國的最重要貿易港口。
雷州城的廣潮街和鎮東街毅然成為寸金寸土之地,一些精明的商人在買下店鋪,紛紛改造成三層式的鋼鐵混泥土建築體。
在引入了巴洛克式的清水紅磚牆和印度式側向柱廊的同時,亦是保留着傳統的飛角重檐,呈現着混和風格的建築體。
雷州城内,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聯合商号大樓。
它是四層高的建築體,全部采用石質建築材料,大門上的“聯合銀号”四個金碧輝煌的大字熠熠生輝。
在街道中,除了那些洋溢着青春氣息的女工,還有一個個手持着書卷的書生,加上書院和圖書館,呈現着一種人文氣息。
經濟的突飛猛進,亦是讓到教育水平得到了提升,今年的秋闱就有七名新舉人出自于雷州,這是以往所不敢企望的事情。
一支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從朝天門進來,穿過廣潮北街向左邊拐去,進入了鎮中東街,然後從鎮洋門出城,進入日新月異的鎮洋大道。
鎮洋大道是一條長達數裡的水泥大道,連接着雷州城和雷州碼頭,中間則是容納着幾千女工的超級作坊。
在道路兩旁,早已經建造着密密麻麻的房子,這裡居住人口已經将近十萬人。
黎九是這裡很普通的居民之一,他本是廣西郁林州人士,于三年前逃荒于此,是雷州的衙門讓到他們一家四口免于餓死。
在這裡定居後,他原本還想着攜妻帶兒女回家鄉的,但卻被告知他家的田産被覃氏土司占據了。
雖然當時打消了返鄉的念頭,但他的心裡卻一直惦記着故鄉以及那幾塊薄田。
在去年中秋的時候,他終于是按捺不住了,決定先行請假回家鄉,到時再将妻子和兒女接回去。
隻是看到村民的慘況,特别是最尊重的長輩被覃氏土司活活打死,竟然是上告無門。
重回雷州城後,他第一件事便是在這裡重建戶籍,将兒女的戶籍都落在這裡。
盡管故鄉有着很美好的回憶,但他卻不忍兒女亦落得告狀無門的慘況。
而如今,他家的生活穩定且富足,一對兒女都在學堂讀書,生活是前所沒有的好。
在得知兒子是讀書的苗子的時候,他心裡像是吃了蜜般,亦希望兒子能夠考取功名,将來做一個如同林雷公般的好官。
“這是長林的車隊吧?
”
黎九是一個極擅于觀察的人,正跟着幾個工友在院子中喝酒吃菜,當一支車隊從院前的馬路經過的時候,卻是一眼就認出了車隊的來曆。
一個喝的臉紅脖子粗的青年男子輕睥了一眼,亦不管這支是不是長林的車隊,顯得渾不在意地說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長林每月都送肥皂到這裡,這不來才奇怪呢!
”
“不對!
時間還沒到,我記得一般是月中才送肥皂!
”黎九的目光仍然是打量着這支從院前經過的車隊,很是肯定地搖頭道。
“咦?
”
其他的五位酒友亦是紛紛放下了酒碗,似乎聞到了一絲古怪的氣息。
那個青年男子的眉頭微蹙,當即就大聲地埋怨道:“人家長林的事情,你黎九管得着嗎?
别說你在聯合作坊底下幹活,哪怕雷州知府亦不敢管,來,咱們幹了這一杯!
”
有二個酒友似乎亦想要勸酒,但黎九卻沒有端酒杯,而是望着衆人緩緩地搖頭道:“我這不是管!
隻是我剛剛聽說,林雷公被調到京城擔任順天府丞了,你們是這支車隊是不是……”
黎九從來都不是一個貪小便宜的人,從小就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
昔日逃難至此,他本打算為府衙免費工作三個月,然後便将房子退回去,從而減輕這一個救命之恩。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至今仍然住着這裡的房子,且日子變得越來越好。
亦是如此,他一直以為欠着林雷公一個天大的恩情,一直牢牢地記着這一号人,一直覺得虧欠着林然一聲感謝的話。
正在飲酒的衆人太多都是三年前逃荒至此的難民,對昔日的府尊大人保持着感激。
雖然黎九的話沒有說完,但他們似乎都猜到什麼似的,亦是紛紛望向了車隊。
他們亦是發現了不對勁,這支車隊看似普通,但每個人的精氣神都極佳。
卻是這時,突然一個人大聲驚道:“那個不是虎妞的貼身護衛嗎?
”
“對!
她的名字好像叫阿麗!
”
話剛落,又一個人滿是驚訝地道。
阿麗出現在這裡,那證明虎妞應該亦在這裡,而另一個人恐怕亦會在這裡。
衆人已然顧不上喝酒,卻是不由得大眼瞪小眼。
這支車隊顯得不緊不慢,浩浩蕩蕩地朝着碼頭而去,眨眼間就看到一個繁華的港口。
林然揪開窗簾的一角,看着昔日主政下的雷州城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特别是這條鎮洋大道毅然變成一條長街,心裡既是高興又顯得惆怅。
時隔近兩年,再度回到這裡,其實亦想好好地浏覽這裡一番。
隻是他當下的身份不宜出現在這裡,亦不想造成太大的轟動,他從來都不喜歡催情的場面,隻想默默地經由這裡離開。
雷州碼頭經過了擴建,漁港和商港已經區分開來,小山上的炮台修築完成,這裡的百戶所已經升格成副千戶所,有兩支超編的百戶隊伍常年駐于堡壘之中。
林然從馬車下來,這裡已然被雷州衛警戒,碼頭不再允許普通人進入。
雷州知府魏文腋、雷州同知劉宇、雷州通判戴北河、海康知府韋國忠等官員已經在這裡恭候多時,正是要在此為林然踐行。
雷州知府魏文腋已經年近六旬,是一個很老實本分的官員。
到任前,他按例到廣州府衙給林然叩過頭,這上任後一直是規規矩矩的。
當下的雷州府,無疑正需要這種安分的官員。
林然已經為雷州打下的堅實的基礎,這府衙不作為,恰恰是最大的作為。
“府丞大人,下官來為你踐行了!
”
魏文腋顯得恭恭敬敬的模樣,眼睛透露着濃濃的巴結之意。
昔日林然就是他所仰望的對象,如今林然更上一層樓,自然是要仰望再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