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畿離開大堂後,直接回到簽押房。
他已然成為順天府衙的新主人,而這裡将是他發号司令的地方。
負手站在外間,朝着内堂望去,便看到兩側持着一副對聯:“寬一分則民多受一分賜,取一文則官不值一文錢”。
這無疑前任勸戒其跟屬下的一副對聯,讓大家寬待百姓,保持自己高尚的官操。
隻是這一些好聽的話,通常跟這精美的木匾般,僅是用來裝點門面罷了。
在當下的大明朝,寒門出身子弟要貪,富家出身的子弟同樣要貪。
真正的清官倒不是沒有,恐怕要到那些舉人官中尋找了。
一名書吏跟在身後,看着黃仲望審視着對聯,當即獻媚地說道:“府尹大人,我這就将它摘下!
”。
這新官不喜歡舊官的物件,早已經是官場常态。
“寫得挺好的,但留無妨!
”劉畿卻是擺了擺手,便是朝着裡面走去道。
新官上任,下面的六房書吏誰都不敢觸劉畿的黴頭,都顯得規規矩矩的。
他們紛紛借着公務的時機,在這裡新任的府尹大人面前刷刷臉。
劉畿是做過知縣的人,知道什麼公務重要,什麼公務可以暫時放到一邊。
而他從諸多的事宜中,當即抓到了最為重要的事情主持院試。
為何大家都想要外放江浙做官,而不願意到雲貴等地。
這貧富是一方面原因,還是就是富庶之地通常文運昌盛,免不得出幾個得意的門生。
順天府位于京城之地,這裡的士子資質上佳,且多是生于官宦之家。
一旦有師生之名,對他在京城的聲名有着極大的益處,甚至能助他更上一層樓。
臨近中午時分,一個客人前來拜訪。
身家绯紅官服的徐出現在簽押房,進來便對着劉畿進行道賀道:“羽泉(劉畿的号)兄,恭喜恭喜!
”
他跟着劉畿在重建萬壽宮之時,算是共事過一段時間,接着二人先後升任進入太常寺擔任少卿,已然是建下了一點交情。
“雲岩兄,有失遠迎,恕罪恕罪,請坐!
”劉畿急忙從書桌前站了起來,顯得熱情地上前邀請他在茶桌前坐下道。
他的年齡比徐大一圈,且今又已經貴為順天府尹,但卻并沒有托大的意思。
徐這個人才能平庸,更是以官萌入仕的官員,但卻架不住他有一位次輔老爹。
劉畿之所以能夠實現“兩連跳”,坐上順天府尹這個位置,還得虧于徐階的舉薦,當下自然還是要繼續跟徐交好。
徐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卻是羨慕地打理了一眼這間簽押房,接過管家送來的茶水,顯得興奮地詢問道:“羽泉兄,我聽說你将那小子的治安權給奪了?
”
“隻是對他進行職務調動罷了!
”劉畿端起茶杯,顯得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道。
徐從他嘴裡得到證實,眼睛不由得一亮,當即豎起大拇指誇贊道:“呵呵……幹得漂亮!
”
如果說以前主要是忌妒于林然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且前途無量,但自從林然要懲治他有家奴何九後,雙方已然是完全處于敵對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