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或為俠
曹老漢緊張地捂着嘴,憋着咳嗽,作為黃河上拉了二十年纖的纖夫,平生第一次和兒子做土匪,他緊張得想尿尿,這可是當土匪啊,土匪!
要是讓官府發現了,幾輩子都洗刷不了恥辱啊,但生性老實善良的他還是決定支持兒子的任何決定。
那一對兒主仆對話聲愈加清楚,曹躍一面看着一面心裡計算距離,腦海之中想着如何一舉将其擒獲。
他慢慢地扒開了枯草,生怕他們發現自己逃走,待與他們走到山坡下,曹躍已經計算好了便要起身跳下來将那三少爺一舉擒獲。
咻——砰!
曹躍的屁股剛剛擡起來,忽然一聲哨聲和一聲槍響響起,隻見路旁枯樹晃了晃掉下去幾片枯葉,他連忙蹲了下去向槍聲來處望去。
也就二十幾秒的工夫,五個漢子騎着清一色純黑西北良馬奔了過來,漢子們的背着厚背長刀,頭上紮着紅頭巾,其中一個手中揮舞着一面旗子,旗子之上寫着“太平馬”三個字。
太平馬,太平山,馬太歲,陝南第一匪!
怎麼回事兒?
他們怎麼來了?
重生三個月的曹躍不止一次從相鄰口中聽到這個陝南第一匪的名字。
不由得仔細看了看,他看到五個響馬策馬本來,連忙矮下了身子,朝着曹老漢“噓”了一聲。
作為黃河邊上的老纖夫,曹老漢自然知道這個馬太歲的兇惡,傳說他是扒皮抽筋生吃人肉的主,吓得忙爬下來一動不敢動,又把唯一的武器,一把爛柴刀抱在懷裡,仿佛柴刀能給他無限力量一般。
曹躍見他害怕得厲害,按着曹老漢的肩膀,在他耳邊壓聲說:“爹,别慌,他們不是對付我們的,我看應該也是盯上了王三少爺。
他奶奶的跟我搶食兒!
我要是有一把手槍就能把他們給幹死。
”
曹老漢苦笑起來,曹躍倒是冷冷地盯着這夥兒人,他到要看看這個傳說中讓大清朝朝廷陝總督都頭疼的陝南第一匪,太平馬馬太歲到底是何許人也。
那五個響馬圍着王三少爺,臉上充滿着虐笑繞着他,一個騎手一鞭子抽在王三少爺臉上。
“啪!
”
一條皿痕立即出現在王三少爺的臉上,他懵得張大嘴巴看着,捂着臉仿佛傻了一樣。
倒是忠仆狗娃瞪着眼大膽地攔在少爺跟前,面對響馬大聲說道:“你們是誰,要作甚?
要做甚?
我們是……”
一個虬髯四方大臉的漢子咧着嘴,用馬鞭遙遙一指,問:“這小白臉就是王三少爺是吧,安樂鄉王大财主家的老三,是不是?
”
狗娃忙道:“不是,你們認錯人了。
”
那虬髯漢子笑了起來,忽然瞪起眼睛大罵:“****娘!
”一個馬鞭抽了過去,狗娃應聲倒地,疼得滿地打滾。
虬髯漢子臉上表情變換極快,又淡淡地笑了起來,對三少爺說道:“王少爺,俺呢,叫馬子芳,你知道不,太平山的馬子芳?
”
王三少爺看了看他,看了看地上的狗娃,啞巴了一樣。
馬子芳又道:“那你知道太平山馬太歲嗎?
”
“啊?
”王三少爺打顫道,“馬……馬……馬……馬太歲?
陝南三盜之首?
”
“他是我爹。
”馬子芳點頭道,“走吧,老老實實地跟我走一趟,我爹行事向來是隻取錢财不害人命。
”他看了一眼那地上的狗娃,篾笑道:“小兔崽子,爺今天心情好,告訴你一聲别将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王三少爺顫聲雙手合十哭道:“求求你們了,千萬不要扒……扒……扒我的皮啊。
”
馬子芳失笑道:“那是對一些不長眼的,你爹要是乖乖地交出三千兩銀子來,我保證你性命安全。
”
“三千兩?
”王三少爺快哭了,道,“以我爹的尿性,他肯定不會拿三千兩,就算是讓他拿三百兩都難,我爹可不止我這一個兒子。
”
馬子芳呲着牙像是一頭食人的餓狼一樣冷冷地說道:“我就不信了,就算死一個你他不心疼,我到時候再抓你二哥,你大哥,你四弟,你爹總不會讓你王家絕後吧?
那就别怪做哥哥的翻臉無情了,我隻能把你扒皮充草還給你爹。
”
王三少爺又怕又氣,“咯”一聲從驢背上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頓時馬子芳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個滿臉橫肉的手下道:“這還沒扒皮呢,就吓暈過去了,大戶人家的少爺球用沒有啊。
”
馬子芳冷笑一下,讓手下将王三少爺橫着架在毛驢上,又看了看狗娃,說:“小子,留你一條命,回去告訴王老爺,七天之後拿三千兩銀子去南坡山神廟換他兒子,七天之後不見銀子,就等着收到充草皮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