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你休想!
”
“你知道我不是在做夢,你也知道我不隻是會想而且會去做。
我會讓他們覺得我很重要,讓他們以為我真能幫上他們大忙,然後需要什麼就跟他們要什麼,一點一點把他們榨幹。
”
史澤珊直楞楞地盯着韓平安那人畜無害的笑容,越發的驚心動魄,越發的恐懼心悸起來。
因為眼前這瘋小子真要是這樣去做,真可能會得逞。
“至于你們的光明之神,我現在是拿他沒辦法,但不等于将來沒有。
說不定有一天,我能讓他從安樂山變成安樂死。
”
“你敢!
”
“有使君爺爺罩着,有安叔撐腰,我有何不敢的,難不成他安樂山還能跑安西來找我麻煩?
再說你們幹的這些事,安樂山都不一定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你史澤珊究竟是哪根蔥哪跟蒜。
”
韓平安頓了頓,接着道:“你難道不好奇我們捕賊署的黃行官為何沒回來,其實他正在去長安的路上。
”
史澤珊禁不住問:“他去長安做什麼。
”
“我讓他去的,帶着白碩德寫的書信去找大祭司在長安的那些朋友。
當然,也是借這個機會讓他去長安開開眼界。
畢竟他是在安西出生安西長大的,從來沒去過長安。
”
“你這個魔鬼,你會下地獄的!
”
“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
韓平安古靈精怪地舉起手道了一聲佛号,轉身笑看向林使君、安伏延等人:“我使君爺爺什麼身份,他不屑也沒功夫搭理你們這些妖魔鬼怪。
安叔、我爹和王将軍他們要辦大事,這些小事當然是我來做,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
”
這小子不但要殺人也要誅心啊。
看史澤珊失魂落魄的樣子,王将軍不禁點點頭,發自肺腑地覺得把那些妖魔鬼怪交給這鬼精鬼精的瘋小子對付正合适,并且他已經用事實證明完全能對付。
韓士枚知道兒子玩上瘾了,竟在變着法跟林中丞要權,打算繼續跟那幫妖魔鬼怪周旋。
安伏延和崔瀚同樣意識到了,一個若有所思,一個笑而不語。
徐浩然和餘望裡緊張的心怦怦直跳,滿是期待地看着林使君。
因為這不僅直接關系着名不正言不順的捕賊署能不能繼續存在,也關系着他們這些捕賊署的人接下來能否大展拳腳,建功立業。
就在他倆以為林使君那麼疼愛瘋三郎,肯定會一口答應的時候,林使君扶着條案緩緩站起身,笑看着趕緊攙扶他的韓平安說:“爺爺熬不了夜,該回去歇息了。
”
“使君爺爺,這麼晚,您還打算回白雲寺?
”
“不去白雲寺了,去葉勒城,跟上次來時一樣,住大都督府。
走,陪爺爺一起過去,這裡的事交給你爹和安大将軍。
”
“可六叔怎麼辦,他現在既是我六叔也是我嶽父!
”
李成邺心中一熱,急忙喊道:“三郎,不用替叔求情,叔罪有應得,叔甘願受罰。
”
林使君在韓平安攙扶下走到大門邊,低頭看了李成邺一眼,回頭問:“三郎,這樁案子是你查的,你說他有沒有罪。
”
韓平安想了想,說道:“罪不可逭,情有可原。
”
“跟爺爺說說,他怎麼個情有可原。
”
“使君爺爺,您明察秋毫,一定早看從我六叔重情重義,是個沒啥心眼兒的性情中人,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士卒願為他效死。
晚上在軍城外頭,面對那麼多願為他效死的部下,他腦袋一熱才幹出傻事的。
”
“這麼說他是個大傻子。
”
“所以說他傻人有傻福,竟修來我這麼好的女婿。
”
“哈哈哈哈……”
“使君爺爺,您笑什麼。
”
“三郎啊三郎,你為了幫他求情,還真是煞費苦心。
”
韓平安回頭看看正欲言又止的老爹,猶豫了一下說:“使君爺爺,我說了您别生氣,我六叔走到這步田地,您和安叔難辭其咎。
”
林使君好奇地問:“這又關爺爺何事。
”
韓平安振振有詞:“像我六叔這樣的人,您讓他領兵上陣,他定是一員虎将。
可讓他做副使、做軍城的主将,真是難為他了。
都說要知人善任,可您和安叔卻把他用錯了地方。
”
林使君微微點點頭,想想又搖搖頭:“聽上去有幾分道理,但事已至此,不殺何以号令三軍。
”
“我在陣前曾跟錢崇厚說過,他們想殺我爹,并且付諸于行動,但我卻不想殺他們。
不是以德報怨,而是我安西從關内來的人太少了,哪怕隻殺一個都是我大唐的損失。
”
見林使君看上去不是很生氣,韓平安趁熱打鐵地說:“把他們交給我吧,我帶他們走遠遠的,保證不會擾亂軍心。
您可以讓安叔告訴衆将士,他們已被明正典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