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刻值千金。
可是跟兩個來自将門的小妖精同時共入青廬,簡直要人的小命。
要雨露均沾,不能厚此薄彼,每次進入賢者時刻,韓平安都覺得生無可戀,暗歎真是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在前院傳來的舞樂聲中不知道大戰了多少回合,直到精疲力竭才昏昏入睡,這一覺竟睡到了晌午,并且是被黃大富在院子外頭叫醒的。
說盤陀配制好了顔料,問啥時候去給林使君畫像。
這是大事,韓平安連忙在早醒了的李钰幫助下,拉開像八爪魚似的趴在自己身上的安雲兒,趕緊下床洗澡。
李钰知道他有潔癖,也不喜歡不熟悉的奴婢伺候。
早就幫着燒好了水,趕緊去打來倒入大木桶,左一趟右一趟,忙得滿頭大汗,像個賢惠的小媳婦。
安雲兒不曉得是年紀太小,還是夜裡玩的太瘋,迷迷糊糊喊了聲“三郎”,摟着枕頭翻過身去繼續睡,露出光滑白皙的後背。
李钰走過去拉拉被子,幫她蓋上,轉身拿起布巾來到大木桶前,輕輕地幫着擦洗。
她漆黑發亮的秀發就這麼散開着,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一雙美眸含情脈脈,像兩顆晶瑩剔透的水晶葡萄。
這是頭一次幫着擦洗,她有些害羞,兩邊的臉頰連同修長白皙的脖頸整個都紅了,嫣紅透白的煞是好看。
“做什麼!
”
“進來一起洗。
”
“大白天的,别鬧了,爹還在前院呢。
”
“我爹沒回城主府?
”
“隐娘姐說前頭的樂舞一直到天亮才散,爹陪林使君和大将軍他們不曉得喝了多少酒,林使君和大将軍他們都走了,爹沒走,就睡在前頭。
”
李钰探頭看了一眼仍在呼呼大睡的雲兒,又笑道:“姐起得比我早,她嫌大将軍府奴婢燒的飯不好吃,一大早就跑過來跟我一起熬粥。
”
想到特立獨行的老姐,韓平安好奇地問:“屈通呢。
”
“姐夫起得也早,他不喜歡喝粥,去前頭吃了好多剩菜,這會兒被爹叫去說話了。
”
“對啊,以後不能再叫名字,要喊姐夫。
”
……
洗好澡,穿上幹淨衣裳,喝了一碗粥,走出小院,隻見老姐正抱着刀靠在議事廳門口發呆。
韓平安探頭看了看,見監軍老爹并不在裡頭,回頭笑問道:“姐,想啥呢?
”
“沒想啥,你啥時候起來的。
”
隐娘反應過來,神色有些怪異。
韓平安轉身看看身後,壞笑着湊到她耳邊問:“昨晚睡得香不香,有沒有再做噩夢?
”
隐娘怔了怔,低聲道:“挺香的,沒再做噩夢。
”
“隻是睡覺,沒做點别的?
”
“你是說侍寝?
”
“侍妾奴婢伺候别人才叫侍寝,你是正室大婦,姐夫是入夫咱家的,你跟姐夫那叫敦睦人倫。
”
“你問這個做什麼。
”
“我是你弟弟,你不是沒嫁過不會嫁麼,我不放心,問問的。
”
韓家跟别人家不同,在葉勒這邊隻有老爹一個長輩,應該關心這些事的大娘遠在洛州老家。
至于迪麗熱娜,那隻是個給老爹侍寝的奴婢,連吃飯都不能上桌,根本沒資格問這些事。
隐娘覺得弟弟是有資格問的,猶豫了一下說:“敦睦了。
”
韓平安憋着笑,追問道:“幾次?
”
“不記得了。
”
“好幾次!
”
“咋了。
”
“沒咋了,就應該這樣。
”
韓平安能感覺到她跟昨天不一樣,剛才雖在發呆,但整個精神狀态要比之前好很多,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正準備去前院找老爹,竟被她一把就拉住了。
“三郎,我會不會生娃?
”
“老姐,你是女人啊,當然要生娃!
趕緊生,多生幾個狼崽子,我還等着做舅舅呢。
”
隐娘嘀咕道:“我不喜歡娃。
”
韓平安意識到她剛才發呆是因為這個,再想到她那坎坷的童年,能理解她對生娃的恐懼,咧嘴笑道:“我喜歡啊,钰兒雲兒也喜歡。
盡管生,生下來讓钰兒雲兒幫你帶。
”
隐娘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隻會殺人不會帶娃,甚至怕生娃,這樣的女人真不多。
韓平安暗歎口氣,拍拍她胳膊,快步穿過長廊走進大堂。
屈通正老老實實站在一邊聽監軍老爹訓話,盤陀背着一塊用麻布裹着的大畫闆,提着一個裝有畫筆顔料的箱子在大堂外等候。
黃大富站在門邊看着屈通這個異父異母的兄弟,一臉羨慕。
“爹,姐夫,早啊。
”
“起來了……”
韓士枚示意女婿先去忙,招呼兒子坐下,意味深長地說:“三郎,你才十五歲,身子還沒長成,娶妻歸娶妻,但也要節制。
”
韓平安沒想到他會說這個,不禁笑道:“我曉得。
”
韓士枚不想讓兒子覺得自己婆婆媽媽,問道:“有沒有吃中飯?
”
“剛吃過,喝了一碗粥。
”
“钰兒和隐娘熬的吧,爹也喝了,熬的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