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筵歌詩
這酒是紹興黃酒,呈琥珀色。
不過并不晶瑩剔透,而是帶有雜色。
一口飲下,先是甜,之後六味俱全。
比之後世的酒來說,這個時代的酒的度數就太低了,滿飲一樽酒,趙越臉都不帶紅的。
“趙兄好酒量!
”
謝尚俊臉微紅,顯然是不勝酒力。
“諸位,天公作美,梅雨已停,内堂外已有曲水流觞之位,屆時我這老朽便要看看諸位才俊子弟的才學了。
”
庾亮一馬當先朝着堂外走去,内堂的賓客跟在其身後,一道湧出内堂。
屋外雨确實是停了,但流觞曲水之間,草地卻是濕漉漉的一片。
在這個時候,各家的奴仆就派上用場了。
按照内堂的座次,各家奴仆早早的便鋪上鹿皮、虎皮等物,擺上食塌香爐,更有甚者是連五石散都提前擺放出來了。
趙越到曲水次首之位,跪坐在田七等人鋪好的位置上去。
衆人坐定之後,坐在主位的庾亮的聲音也傳出來了。
“今日詩會,當筵歌詩,以叙中懷,或不能者,罰酒三鬥。
”
語罷,庾亮從身前食塌拿起裝滿紹興黃酒的觞器,将他放在身前的曲水之中,用力一推。
木制觞器搖搖晃晃,從趙越身前越過,直挺挺的停在蘇孝身前。
“蘇家郎君,還請賦詩罷?
”
坐在他旁邊的趙盛陰陽怪氣的說道。
天可憐見,那觞器飄到趙盛身前的時候,他的小心肝都差點跳起來了,好在這觞器最後沒有停在他面前,否則,現在要丢臉的就不是蘇孝,而是他趙盛了。
蘇孝臉色一時青一時紫,他嘴巴張了好幾次,看看天,看看地,眉頭緊皺,那是絞盡腦汁。
“今日好天氣,在此處飲酒,額...這...”
蘇孝硬憋...實在是憋不出來了。
“我甘願罰酒。
”
蘇孝直接将一壇酒抱起來,仰頭便喝下去了。
然而這醇黃酒水将他半身都濕透了,實在難以想象這一壇酒他是喝得多還是淋得多。
這小子看起來粗俗,但還是有小心思的。
“好酒量!
”
庾亮撸了撸美髯,笑着說道:“先喝一壇,之後的酒詩會之後再罰。
”
“啊~”
蘇孝用衣袖将臉上的酒水擦拭幹淨,臉上卻露出獰笑之色。
他轉頭看向趙越,陰笑着說道:“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文才。
”
說着,他将身前的觞器小力的往趙越這邊推來,這家夥力道把握不錯,居然真的推到趙越身前了。
“嘿嘿嘿。
”
蘇孝臉色微紅,顯然一壇酒喝下去已經有些醉了。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出醜?
你這小身闆,怕是半壇酒都喝不下去!
”
祖道重則是在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先前聽聞趙家郎君有才能去闖樓,最後卻是被庾翼領進來的,想來名不副實,若實在賦不了詩,我等也不需你喝三鬥酒,這不是将你喝死了?
或者發了酒瘋,豈不是擾了詩會的雅興?
喝個一壇酒足矣。
”
庾亮見到兩方火氣這麼重,眉頭微皺,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這微皺的眉頭馬上就舒展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微笑。
“蕩寇将軍精于詩賦,所謂虎父無犬子,加之天水趙氏底蘊在此,郎君恐怕是有大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