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賈赦外書房中。
聽聞賈赦話語,前來報信的仆從連連點頭應道:“老爺所言不差,隻是三爺回來後先要去了兵部交還兵符印信,如今隻是遣了身邊的小厮先行回府報信來的。
那小厮現在人就在門外!
”
“那還不快把人帶進來!
”
說着,揮手遣散了正在唱曲的小妾,命其從後門出去,而自己又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方才端端正正的在主位坐下,端起一邊的茶盞,詳作品茗。
要說賈赦之前,對于自己的這個庶子,那真是看也不看、想都想不起的,逢年過節都懶得打量幾眼的存在。
唯一讓其印象深刻的,還是三年前賈璟向自己求取名帖,投身邊軍的時候。
原本以為不過是去邊軍中厮混年把就回來,或者幹脆就死在邊關,誰料到這孩子居然還是個有福氣有能力的,接連三年過去,赫然是攜着軍功爵位回來了。
雖然身為勳貴武将,卻今上被賜了工部的職司,但這在賈赦的眼中并無什麼區别,怎麼也是在朝廷裡說得上名号的五品工部郎中,主管工部一司的存在,對于一般官員來說,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靠山了。
更重要的是,賈璟比自家那個天天自命不凡的弟弟在官職上要高出一級。
再加上兩人還是在一部之中任職……
每想到這裡,賈赦就覺得甚是暢快。
當然,如今随着賈璟的加官進爵,其在賈赦心中的地位也是上漲極多,再不能像以往那般對待,雖然太上皇與當今都提倡以孝治國,但是孝歸孝,地位不同之後,自然還是有些區别的。
像眼下這般,端正态度的接見賈璟派回來報信的貼身小厮,還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方面。
很快,就在魚鱗重甲的嘩嘩作響中,仆從帶着一身重甲的栓柱走了進來。
未等栓柱來到身前,賈赦看着栓柱身上的重甲,甚至都覺得自己聞到了一陣刺鼻的皿腥味。
随即,在言語中大緻了解了賈璟的情況後,便立即命仆從将栓柱帶下去安置了,而賈赦自己則是起身趕往後院賈母處。
直到出了自家書房的門檻,賈赦方才大大舒了一口氣,自己雖然是國公之後,但自家老子在世的時候,賈赦就隻顧着牽鳥遛狗、逛逛青樓什麼的,哪有功夫讀書或是習武?
等老國公走了,就更沒人管的了他,讀書習武什麼的,早就不知道扔在了哪個爪哇國。
而栓柱在戰場上,可是經常随賈璟沖陣,每戰必出的,殺的人說一句殺人如麻都不為過,渾身的鐵皿氣息自然讓賈赦極不适應。
此時的工部衙門中,賈璟正在與工部尚書盛宗安閑聊。
在去兵部交還了兵符印信之後,賈璟便去了工部先行報道,一番公式化的交談之後,又聽那個身為忠順親王親信的工部尚書盛宗安啰嗦了半天。
言語中,盛宗安不時明裡暗裡的示意賈璟以後不要插手工部事宜,前任虞衡司郎中便是因貪贓枉法慘死獄中,希望賈璟不要自誤等等……
而賈璟也是渾不在意的應下了,這讓原本還打算好好教一下賈璟該如何做好一名工部官員的盛宗安好一陣錯愕。
鬧不清楚賈璟到底是就是這麼想的,又或者幹脆就是賈璟的陰謀?
不得不說,無形腦補,最為緻命。
不過賈璟對工部的事情不在意倒是真的,他之所以對去工部任職沒什麼意見,圖的就隻是工部那些誘人的材料罷了。
至于辛苦做事?
愛誰誰,反正隻要不内卷到自己身上,他賈大人是不準備操那份心思的。
……
榮國府後宅,賈母所居榮慶堂中。
冬日裡,也無甚娛樂的玩意,因此在用過午飯之後,小憩了一會的幾個姑娘都來到了賈母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