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襲匈二人組,西域
入夜。
韓信捧着酒樽,一杯接着一杯。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美酒入喉心飛揚。
憑借剿滅白羊氏部落,他一戰爵至官大夫。
别看隻是六級爵位,卻也是相當不俗。
最起碼,很多士卒窮其一生都沒法達到。
官大夫爵位他并未放在眼裡,更重要的是能領兵出征,而且是能指揮上萬人的精銳騎兵作戰。
要知道韓信也算是草根出身,他唯一的靠山就是卓草。
而且卓草也沒過多幹涉,他是靠着自己的真才實學奪帥!
衆人圍繞篝火而坐,上面烤着好幾頭羊羔。
他們是凱旋而歸的銳士,有資格享用最好的羊羔肉和美酒。
“韓君,請受角一拜!
”
蘇角端起酒樽,站起身來。
其實論年紀與爵位,他都要比韓信更高。
軍職的話兩人倒是相當,都是都尉。
蘇角乃是蒙恬部下,多年來忠心耿耿,能力也是相當出衆。
韓信聞言也是起身。
“昔日韓君奪帥,角是真心不服。
”蘇角倒是沒有覺得羞愧,而是頗為實誠道:“即便上将軍以軍令強壓,其實某心中依舊不服。
在某看來,你不過是乳臭未幹的稚子,能成為中護軍,那都是沾了卓君的光。
”
言罷,韓信都因此一笑。
這些事他自然都知道。
蘇角望着韓信,臉因為篝火炙烤都有些發紅發燙,“起初操練之時,某也不配合,隻覺得韓君所練毫無用處。
隻是此次奇襲白羊氏,實在令某大開眼界。
吾等訓練兩月有餘,竟能勝過裨将軍的短兵。
假以時日,韓君成就必不可限量!
”
“這杯酒,也是信敬蘇君的。
”
韓信舉起酒樽,一飲而盡。
“好酒量!
”
“今日當不醉不歸!
”
其餘士卒也是紛紛舉杯敬酒。
現在,他們對韓信是心服口服。
因為韓信的緣故,他們都有所斬獲。
除開爵位外,每個人都得到了五頭羊作為額外的封賞,隔壁的士卒都饞哭了。
先前他們被韓信挑中,還被其餘人嘲笑,說他們就是浪費時間。
辛辛苦苦操練兩個月,也不可能比得過裨将軍。
現在看到他們美滋滋的得到賞賜,能不羨慕嗎?
喝的迷迷糊糊的,韓信也是有了幾分醉意。
環顧四周,舉起酒樽緩緩開口道:“此次能勝過裨将軍,也多謝諸位信得過某。
雖說是大獲全勝,卻有兩人喪命,乃某之錯。
”
“這是什麼話?
”
“吾等從軍,早已料到會有此日。
”
“那兩位兄弟也是運氣不好,被匈奴射中要害,要不然也不會喪命。
”
蘇角也是歎了口氣。
那兩人也是從軍多年的精銳,偏偏被射中要害,和韓信的指揮沒有半點關系。
甭管是誰指揮,隻要打仗必然都會有傷亡。
更何況本身就是面對擅長騎馬射箭的匈奴,隻死兩人已屬實萬幸。
瞧瞧屠睢不是更慘,死了七個人!
韓信轉過身來,又看向卓草。
“這杯酒,乃信敬卓君的。
”
卓草見狀也隻得起身,本來他想好好睡一覺來着,愣是被韓信拽了過來。
其實他受不了這種場面,面對這麼一大票大老爺們,他渾身不自在。
“信始為布衣時,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又不能治生商賈。
常從人寄食飲,人多厭之者。
母死時,信貧無以葬,然乃行營高敞地,令其旁可置萬家。
”
韓信雙眼泛紅,說起葬母之事便心生悲涼。
他年幼喪父,乃是母親一手将其拉扯長大。
二人相依為命,常靠别人施舍救濟活命。
母子倆以釣魚砍柴為生,度日如年。
即便如此,他的母親依舊想方設法的供他讀書。
因為沒錢給束脩,他的母親在大雪中跪在門前兩日,方才令那位大儒破例将他收下。
隻是,他還是得幫着先生做些農活彌補。
多年求學,他本以為能為吏貼補家用,卻沒想到多次未能通過考核。
并非他無能,實則是被人針對。
不給錢打點,就是成績再優異上面也不知曉。
後來他的母親病逝,他連安葬的錢都沒有。
到最後他背着母親的屍體,來至山峰之處,親自為其母掘墳立碑。
臨走前他便立下誓言,待他事有所成必會回淮陰遷墳立碑。
後世有人編排抹黑韓信,說他為了自身前途,聽信老道士說的,然後把他娘活埋在處風水寶地。
因為有損陰德,所以最後落下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實際上這些純粹就是扯淡,隻是有人不信史書,非要自作聰明。
“嘗就南昌亭長食數月,亭長妻患之,乃晨炊蓐食,食時信往,不為具食。
食時,信往,不為具食。
信亦知其意,怒而去。
”
“老韓,這就是你不對了。
”
“額?
”
卓草無奈起身打斷,“那亭長給你飯吃是情分,不給你吃是本分。
好歹讓你蹭了好幾個月的飯食,你也沒必要怨恨人家。
”
“……”
韓信面露尴尬。
這事其實他也知道,純粹是那亭長所為。
隻是自己不好意思開口,就讓他妻子故意裝腔作勢。
在他看來,那亭長就是十足的小人,好事不做到底。
“卓君有理。
”
“吾倒是覺得那亭長做的不對。
”
“沒錯,何至于用此手段羞辱?
”
韓信擺了擺手,也不遠過多去提及,緩緩道:“信遂釣于城下,諸母漂,有一母見信饑,飯信,竟漂數十日。
謂漂母曰:吾必有以重報母。
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孫而進食,豈望報乎?
!
”
這就是漂母飯信的故事。
韓信注視着卓草,“漂母說,泾陽有位奇才。
年紀比我還要低,卻已是名動天下。
還說我若真要有出息,就當如卓君這般有志向。
所以,吾不遠千裡來至泾陽。
機緣巧合下,便結識了卓君。
”
想到二人初見,卓草也是一笑。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裡馬。
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卓君于信就如伯樂,信方有今日成就,能領兵萬人征伐匈奴!
卓君,還請受信一拜!
”
韓信聲音已是哽咽,舉起酒樽長拜作揖。
他并非忘恩負義之徒,最起碼對卓草不會。
他知道,他能有今日皆是拜卓草所賜。
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站在卓草對立面,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卓草論領兵能力不如他,但論心機城府卻遠勝于他,能把張良這票反賊玩弄于鼓掌之間,豈是善茬?
“行了,别這麼矯情。
”
卓草滿不在乎的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韓信,同樣是他未來的資本。
他都已經想好了,韓信就成為手握兵權的大将軍,他就美滋滋的成為三公丞相。
到那時,他在秦朝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等二世皇帝上位,他就是位高權重的權臣,就是指鹿為馬都不成問題。
到那時他看不慣誰,他就重拳出擊,誰敢和他唱反調?
“哈哈哈!
”
“卓君……卓君……”
“卓君在傻笑什麼?
”
“咳咳……我是在為你高興。
”
卓草被拉回至現實,尴尬不已。
“哈哈,确實如此。
”
“卓君與韓君關系可真是親近。
”
“屆時史書也能記下一筆,二人共同襲匈,如此美名必能流傳千古!
”
“共同襲……襲兇?
”
卓草目瞪口呆,這外号可别亂取。
别到時候傳到鹹陽,又tnd變味了。
屠睢這老匹夫就相當不厚道,非要說他好人妻,還給他取了個草賊的罵名。
他就随口說說,這家夥就當真了,理解能力簡直滿分!
枉他潔身自好,可不能讓人敗壞名聲。
“韓君,領兵萬人可不容易。
”蘇角斂去笑容,認真道:“此次雖說大獲全勝,卻也隻是統轄百人。
領兵萬人北進兩千裡,我想都不敢想。
”
“萬人而已,算不得什麼。
”
“韓君可領兵多少?
”
“多多益善。
”
“叼!
”
卓草忍不住拍手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