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一頓飯吃出一個媳婦
孫承宗倒是心中一動。
作為大明的薊遼督師,他統領名義上大明将近三分之一軍隊,事實上,能打的明軍幾乎都集中在薊遼督師手中,麾下的總兵官就十幾個。
朝中明面上東林黨衆正盈朝,作為東林黨的大佬,孫承宗卻非常清楚,東林黨内部派系林立。
當初袁可立被彈劾下台,攻擊袁可立的六個人之中,其中四個出身東林黨,然而,孫承宗被攻擊下台的時候,打頭的确實是閹黨,也有東林黨充當豬隊友補刀,更有直接赤膊上陣。
在天啟六年孫承宗下台之後,他已經對東林黨完全絕望了。
其實,東林黨是一個大雜燴,并非是出身東林書院才是東林黨,出身江南,參加過一場兩場詩會或宴會,也可以算是東林黨。
這裡的人,更是稂莠不齊,既有像楊漣、左光鬥一樣理想型的士大夫,也有孫承宗、盧象升這樣實幹型的官員,更有陳演、魏藻德這樣卑躬屈膝之流,也有溫體仁、周延儒和錢謙益這樣投機主義者。
作為一個黨派,無論再大再小的黨派,無論虛的,還是實的,基本的政治綱領都要有吧,但是,東林黨還真沒的。
事實上,東林黨對黨争的危害有着較為清醒的認識,是對其深惡痛絕的。
顧憲成即指出,“結黨”而“盡用之于相争相競,而不用于相補相救也。
”
顧憲成對黨争起源與危害也有清醒認識,“大都起于意見之歧,而成于意氣之激耳。
”“竊見長安議論喧嚣,門戶角立,甲以乙為邪,乙以甲為邪,甲以乙為黨,儀亦以甲為黨,異矣;始以君子攻小人,繼以君子附小人,終以君子攻君子,異矣。
長此不已,其釀毒有不可勝言者矣。
”
東林黨重要人物鄒元标在被複用以後,就立刻呼籲停止黨争,指出當時急務在“朝臣和衷”,“倘複黨同伐異,在國則不忠,在家則不孝。
”
這不是為東林黨洗白,而是說,東林黨本身就是一個篩子,自相殘殺的事件層出不窮,從孫承宗被先後下台,還有盧象升的死,真是高起潛一個宦官能搞定的?
東林君子們可沒少出力。
孫承宗雖然是東林黨的大佬,卻沒有太多的話語權。
現在朝廷鬥争,如果烈火烹油,卻沒有人關注近在眼前的社稷風險,建奴磨刀霍霍,連全旭這個無官無職的監生都可以清晰的看到,至于滿朝臣工,會不清楚?
作為從科舉考出來的進士,孫承宗非常清楚,作為進士,相當于從大明一億六千萬人中,殺出了的三百多名精銳,哪個不是人精?
隻是,屁股決定了腦袋,他們被利益迷惑住了心智。
建奴的威脅就在眼前,正如全旭所說的一樣,建奴受到雪災,這樣的雪災對于建奴來說,是非常緻命的,他們隻有南下寇邊,死中求活,要不然,大雪就會把他們殺死過半。
關甯防線本來就是一個篩子,現在總兵精銳,調到登州,隻怕是紙糊的防線,一點突破,全線崩潰,後果不堪設想。
“不行,不行,這話休要再提!
”
袁可立的态度非常堅決,全旭是一個異類,也是一個非常務實的人,他不像普通的讀書人虛僞,也不像那些看似忠厚的人一樣狡猾,他是一個内心比較淳樸的。
在他擔任登萊巡撫的時候,登萊兩地被秦陳之亂肆虐,災民數萬,全旭就在登州建立了工坊,利用以工代赈的方式,活人無數。
如果全旭可以在國子監混上一年,然後就可以參加考試,這種考試比鄉試相對容易,大概率比北京考試考北大清華更容易。
以2019年為例,北京共有五萬六千多名考生,北大和清華共錄取七千九百餘人。
這相當于每八個高考生就可以錄取一人,錄取是全國之最,因為不是統一試卷,所以成績不重要,隻需要擊敗隊友擊既可。
河南省一百萬考生,争取其中三百多個名額(北大和清華各一百多),簡直就是天壤之别。
如果真正使用統一試卷,統一錄取分數線,不是看不起北京本地考生,他們很可能被剃光頭。
有一位老鄉考上清華,他比舍友高了二百四十分。
國子監按考試成績分為三個等次候選:“恩、拔、副榜貢生,考取一等者候選州同,二等者候選州判,三等者候選縣丞。
各省歲、優貢生,考取一等者候選主簿,二等者候選吏目,俱照考案年分名次另立一班,歸于雙月選用。
”
全旭隻要考取成績不錯,有袁可立和孫承宗為其提點,他很容易獲得實職,為官一方,那就是造福一方,假以時日,就可以成長為社稷棟梁之材。
孫承宗望着全旭道:“我看可行!
”
他看出全旭的自信,雖然此行有一定的風險,可同樣,好處也是巨大的,隻要大功社稷,以崇祯惜财的性子,能省數十上百萬兩銀子,賞個七品官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