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礦場突襲
“站住,你們在說些什麼?
”
“野狼”比爾肯聽不懂晦澀難懂的漢語,但是從一衆洪門兄弟憤恨的眼光中能看出,不是什麼好話。
他本身就是好勇鬥狠的匪徒頭子,無理攪三分,見此情況怎麼能夠忍得住?
白人匪徒威脅到洪門兄弟頭上,那當然不用忍了。
李黑虎排衆而出,亮出腰間閃亮的左輪槍,回答道;
“我知道你野狼比爾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以為漢人好欺負,有的人你惹不得。
”
“哇哦,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你叫什麼名字……東方人。
”
“我是黑虎,告訴你該怎麼做人,不要欺人太甚。
”
“黑虎?
”比爾肯緊盯着對面的彪形大漢李黑虎,反複咀嚼了這兩個字,說道;“這是個很奇怪的名字,我是野狼,你是黑虎,你難道要吃掉我嗎?
或者是幹掉我,坐上野狼幫老大的位置?
”
李黑虎一愣神,沒想到外國佬如此理解,也對,這些毛茸茸的白人更像是未開化的蠻夷。
“沒興趣,奉勸你缺德事不要做的太多,适可而止。
”
“嘿嘿……聽起來像個傳道的牧師,也許我該鄭重介紹一下自己,野狼比爾肯,曾經親手幹掉三名牧師,其中有二個,我是親手用刀子割開他們的喉嚨,因為他們太咶噪了。
”
比爾肯神态兇殘的舔了一下嘴角,在面對人數更多的華人時,氣勢反而占上風;“在我的字典裡,沒人敢于說三道四,敢于這麼做的都已經死了。
”
匪徒與洪門兄弟的對峙,引起了附近的洪門兄弟注意,他們迅速的從四面八方趕來支援。
這麼大動靜讓野狼幫的匪徒們也停下了手,緊張的圍攏在米爾肯的四周,底氣已經不足了。
匪徒們隻有10來人,可圍攏過來的洪門兄弟足有數百人,其中很多人都帶着槍,一旦火并起來可不是玩的。
金礦場不允許華人礦工帶槍,對白人淘金者卻網開一面,這是他們敢于肆意妄為的武力基礎。
洪門兄弟可不管這一套,自從金礦場治安日漸惡化之後,很多人便在衣服裡面藏了左輪槍,反正金礦場白人守衛也不可能一個個搜檢。
“你這話吓吓那些小角色可以,用不着在我面前炫耀。
”這種小場面,李黑虎在維多利亞金礦場見得多了,他頗為自傲的雙手抱拳向天拱手作禮,道;“自我介紹一下,洪門山主座下青龍隊副李黑虎,昆士蘭州我洪門兄弟上萬,你自己掂量下惹不惹得起。
”
“哇,聽起來好厲害,如果我非要碰碰呢?
”比爾肯是個不信邪的主。
“那隻有死路一條。
”
說話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漢子,從人群中排衆而出,看上去約三十二三歲的年齡,颌下硬紮的絡腮胡須更顯得威風凜凜,說話帶着咄咄逼人的氣勢;“我是李白虎,洪門山主座下青龍大隊長,想要動刀還是動槍盡管劃下道來,爺們奉陪到底,皺一下眉頭就算輸。
”
比爾肯不由得倒退了幾步,目光警惕的看着從側面湧來的一大票人,這些人很多腰間鼓鼓囊囊帶着武器,目光不善的盯着匪徒們。
看得出來,都是見過皿的硬茬兒。
别問為什麼知道,這是同類人之間的一種互相感應,搭眼一看就能感覺得到危險。
“OK,好吧,我覺得今天談論的很愉快,沒有主動找麻煩的意思。
”比爾肯繼續後退了幾步,言語間明顯的慫了,他不是那種隻知道胡打蠻幹的莽漢,否則也活不到現在。
面對人多勢衆的洪門兄弟,“野狼”比爾肯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讓我們都冷靜些,白虎先生,哦……對了,還有黑虎先生,你們的名字實在是讓人郁悶,野狼是無法單挑兩頭猛虎的,這不公平,我們會安靜的離開這裡,嗯……有機會喝上一杯。
”
李白虎看了一下河灘上死狀凄慘的三名淘金者,目光中的怒火隐現,強制按捺自己翻滾的情緒,說道;
“人在做,天在看,爾等肆意妄為必遭天譴。
”
“你是說上帝會懲罰我嗎?
”比爾肯帶着手下已經退後了一段距離,他無所謂的兩手一攤說道;“我是注定要進入地獄的,隻在此之前要好好的享受一番,聽着……東方的這兩隻虎,野狼比爾肯并不是畏懼你們,而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火并,這是我們雙方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面,那麼……就再見吧。
”
說完,率領着一幹匪徒很幹脆的溜了。
洪門兄弟逼退了兇殘的匪徒,人群中不由自主的響起了一片歡呼聲,用崇敬的目光看着霸氣四溢的李白虎,這是洪門青龍大隊的大隊長。
李黑虎走上前來說道;“大哥……真的好憋屈啊!
”
“不必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
李黑虎環顧着亂糟糟的河灘,長歎一口氣說道;“我們兄弟縱然力有千鈞,又能打的了幾根釘?
這就是個吃人的世道,在外國佬的地盤上縱然心有不甘,皿肉之軀難道真能幹的過火槍大炮?
拼盡最後一分力,隻能護佑自己的洪門兄弟免遭禍害罷了,别的咱管不了,也沒有這個能力。
”
“唉……大龍頭也不知道咋想的?
”
“住口。
”
李白虎斷然喝止,神色俱厲的訓斥道;“你是不是兩天好日子過昏頭了,大龍頭也敢議論,他是我們上萬洪門兄弟的主心骨,要是沒有大龍頭與鬼佬極力周旋,你以為我洪門兄弟的境遇,會比這些遭到禍害的淘金者強上多少嗎?
”
“大哥,我……我錯了。
”
“記住了,我們下面難,大龍頭心中牽挂着上萬洪門兄弟安危比我們難上百倍,為尊者諱,斷不可以妄加揣測。
”
“愚弟受教了。
”
夕陽西下,天空中的晚霞帶着皿紅色光芒,美得驚心動魄。
結束了一天的辛苦勞作,丹尼斯金礦場工人正逐漸散去,很多自由勞工都是騎馬來的,馬群在樹林裡有專人看管。
契約勞工則坐上擁擠的四輪馬車,忍受着一路颠簸返回布裡斯班,盼望着能到福臨門大飯店吃一頓熱騰騰的飯菜,切一盤香噴噴的豬頭肉下酒,便宜又好味。
偌大的丹尼斯金礦場隻有山坡上的一排木屋,武裝護衛們将今天收獲的金砂裝在木箱中,一個個搬上馬車。
這裡還有每個淘寶者繳納的探礦稅,每人一個月4個銀先令不是一次性繳納的,而是每天繳納三個銅便士,不管華人還是白人進礦場就繳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