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南下路已絕,隻能北上行.
1895年的甲午年是多事之秋,約瑟夫·張伯倫成為新一屆倫敦内閣中的殖民地部大臣,而他的好友礦業巨頭塞西爾·羅得斯就任英屬開普殖民地總理。
在私下通信中,塞西爾·羅得斯強烈抱怨南非德蘭士瓦共和國和奧蘭治自由邦對英國僑民的敵視,制定了許多歧視性政策,這對傲慢的大英帝國是無形的藐視,話裡話外透露着武力推翻德蘭士瓦的保羅·克留格爾政權意圖。
殖民地部大臣約瑟夫·張伯倫對此态度暧昧,但是在回信的末尾表示;“南非的政策是不可接受的,必須促其向正确方向改變。
”
這一句話,埋下了“詹森遠征”的伏筆。
“詹森遠征”對于南非政局而言,是一起标志性事件,該事件之後英德關系迅速惡化,倫敦從此下定了決心,準備用武力徹底解決南非問題。
1895年7月11日
東京外海
由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艘重巡洋艦領銜,集中了10艘勇敢級巡洋艦組成的龐大打擊編隊,耀武揚威的在東京灣進行威懾巡航,這已經是第3天了。
每一天從清晨開始
沿東京灣的海邊就聚集了多達十幾萬人的民衆,就是為了一睹聯合打擊編隊的風采,在扶桑人的觀念中隻敬佩強者,編隊軍艦每一次展露雄偉身姿,總會引來一片片豔羨的歡呼聲。
别看扶桑對弱者兇霸霸的,但是對強者軟的很快。
東京都禦前會議中
每一位參與的朝廷衆臣都面色凝重,當前的事态已經發展到國家危亡的程度,站在生與死的深淵邊緣,遠不是大洋王國國王李福壽所說的摧毀幾座破瓦爛窯那麼簡單。
今天是大洋王國威脅發起炮擊寬容的最後一天,最終時間截止下午4:00前,若無正面回應,徜徉在東京灣的聯合打擊編隊将會露出猙獰面容,千年古都可能付之一炬。
這将嚴重打擊明治天皇的統治基礎,引起地方藩國殘餘勢力動亂,未來不可想象。
所以繼續裝死是不可能的,今天必須要拿出決斷。
禦前會議氛圍凝重的讓人透不過氣來,所有大臣都不開口說話,仿佛鋸嘴葫蘆一般扮演泥雕木塑的角色。
其實大家心中都有答案,但是不敢說出來,害怕成為那些狂熱的陸軍武士刀下的犧牲品,高喊“誅國賊”的口号當街殺人,這些腦袋裡滿是武士道精神的軍人完全做得出來。
猶豫片刻
扶桑首相伊藤博文臉上一副便秘的表情,硬着頭皮用幹澀的語氣說道;“時至今日,各種能夠嘗試的辦法都已經使用過了,從歐美各國傳來的消息清晰的表明,我們沒有其他選擇,是戰是和請大家集體做出一個公論吧。
”
“首相大人,好像我們連還手的權利也沒有吧!
”
“是啊,單方面的挨打,眼看着一座又一座美麗的城市被炮火摧毀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真憋屈呀!
”
“我們有責任阻止這種悲劇的發生,實在是打不過啊!
”
“給就給吧,好歹還能落下一半呢。
”
“不給又能有啥辦法,大洋王國那位陛下一言九鼎,英國人都無法改變,反過來對我們極力施壓,還有那些可惡的美國人嘴上說的漂亮,真正需要的時候卻看不到人影了。
”
“這麼多錢,真是舍不得啊!
”
“勵志圖新吧,以後隻要擊敗了沙俄老毛子,就可以從他們手裡索取更多的戰争賠償,什麼損失都回來了。
”
“喲西,此言有理。
”
内閣大臣的意見一邊倒,全都傾向于花錢消災,說實話,能從摳搜的扶桑人那裡挖出這麼大一筆錢,簡直就是奇迹。
這離不開天時地利人和,離不開扶桑人率先發動戰争的理虧,離不開對當前形勢的無力,離不開絕對海軍實力的壓制,離不開一線生死的危脅。
坐在上首的明治天皇業已親政28年了,一手主持了明治維新改革,是近代曆史上難得的英明君主,他看到内閣已經達成一緻意見,便略有些苦澀的點點頭發布敕谕,說:
“海防之事,苟拖延一日,将遺恨百年”,要求政府和議會“協衷共濟,共克時艱”。
責成首相伊藤博文親自赴澳洲本土朝觐大洋王國國王陛下,表達臣服之一并簽訂相關條約。
即然挨打了,态度要端正。
至于國内動亂将采取鐵皿手腕予以鎮壓,還表示依照舊例,今後6年之内,每年從皇室經費中撥出30萬日元,并命令文武官員在爾後的6年中也要抽出1/10的月薪上繳國庫,用以補充造艦經費之不足。
既然勒緊褲腰帶這麼多年,那麼多勒緊褲腰帶幾年也沒關系。
下南洋的貧困漁家女規模還要增加,暫定每年20萬至23萬規模,隻要能多弄一點錢就是好的。
反正扶桑國苦日子過慣了,不在乎這一星半點苦難。
到了最後,明治天皇心情憂郁的作了一首俳句;
前行多艱難,幾步一磕絆,乍見明日升,又遇蝕日神,胃口何其大,勢大終難敵,南下路已絕,隻能北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