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呵一笑道:“承運使大人有所不知,從安東縣到中都鳳陽水路好幾百裡,大船日夜兼程也有二十來天才能到達,加上現在天氣寒冷,北風呼嘯,大船根本走不快,因此路上多有耽擱,才慢了幾天,還請大人海涵。
”
“少給我找借口,别人怎麼不見路途遙遠就誤了時間?
”
“大人說得是,隻是安東縣秋糧征收上出了點纰漏,耽誤了一些時間,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晚才到。
還請大人看在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原諒我等。
”林東說着,衣袖裡掏出一錠銀子悄悄塞進李森手中。
李森悄悄的掂了掂手中銀子的重量,少說也有十兩,心中大喜,他這樣的官員由于隻管秋糧入庫,平日油水并不太多,加上糧長又是個苦差事,一般人為了完成任務還要倒貼不少銀子,哪裡還有錢來賄賂他這個承運使,這次一下子收到這麼一大錠銀子,心中自然歡喜不已。
當即話鋒一轉說道:“你說的也是,既然如此,那本官便通融一下,你還是盡快按照要求将秋糧入庫吧。
”
林東一臉為難的道:“承運使大人有所不知,從安東縣到中都這段路程時日綿長,一路上人吃馬嚼,秋糧已經消耗千擔之巨,在下剛到中都,還沒來得及将消耗的秋糧補齊,還望承運使大人寬限幾天。
”
說着林東再次掏出一張銀票悄悄的塞進李森手中。
李森偷偷瞄了一眼那張銀票的面值,竟然足有二百兩之巨,像他這種處在末流的小官,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大的賄賂,當即喜笑顔開的道:“我道何事,既然你們安東縣秋糧尚未補齊,按照規定不宜入庫,我自會上報給主事大人,容你們幾天,待你将秋糧虧空補齊一并入庫,隻不知你需要多少時日才能将秋糧補齊?
”
“最多一月……”林東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李森搖頭道:“一月太久了,這樣吧,我最多給你半月時間。
”
林東心裡一緊,從現在開始到崇祯八年正月十五尚有二十來天,無論如何也要拖到那個時候。
想到這裡,林東慌忙再次掏出一錠銀子塞進李森手裡道:“如今年關将至,大量收購糧食隻怕不易,還請大人通融,在下定會在來年元宵前将秋糧送上。
”
悄悄将手中的銀子收好,李森爽快的道:“既然你這麼會來事,那就寬限你幾天,不過我們話可要說清楚,如果來年元宵節那天你還不能将秋糧送上,那可别怪我公事公辦。
”
林東心中大喜,連連道謝,這次的事情他早就有了周密的部署,如果不能撐到正月十四,那就前功盡棄了。
離開糧倉,林東便直奔附近的茶樓走去,在這種年代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無非茶館酒樓之類,這裡魚龍混雜,打聽什麼事情也方便。
可讓他意外的是,就在其剛剛在茶館坐定,準備要上一壺好茶然後找人旁敲側擊的打聽一番之際,突然街道上一陣喧嘩,頓時茶館的客人也跟着沸騰起來,紛紛不要命的朝着大街上跑去,一些跑的快的甚至連茶錢都沒付便擠進了人群消失不見,隻留下茶館的掌櫃頭痛不已。
不知這鳳陽城中發生了何事,竟然引起這麼大的轟動。
林東心中好奇,慌忙拉着從身邊經過的一名讀書人打扮的公子問道:“這位兄台,你們這是?
”
那公子将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見他一身書生打扮,又滿身塵土,一臉狐疑的道:“公子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
林東眉頭微皺道:“在下的确剛到貴地,不過這跟在下是不是本地人似乎沒什麼關系啊。
”
“我就知道,本地人誰不知道望江樓的小舞姑娘?
”那人反問,弄得林東啞口無言。
“小舞姑娘是什麼人?
”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可是望江樓最有希望成為花魁的人。
”
“花魁?
”
林東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追星,一個名詞在林東腦海中閃過,隻是他沒想到。
“古人追星竟也這麼瘋狂,看來腦殘粉并不是新世紀獨有的産物啊!
”
林東心中暗笑,對那個小舞姑娘并沒什麼感覺,他這次來鳳陽可不是為了玩。
林東看着轉眼間為之一空的茶館無奈的搖頭離開。
除了茶樓,他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最好打探消息。
對了,何不找個地頭蛇問問。
想到此處,林東當即打不朝着大街上走去。
很快,他便鎖定目标,其實也不對,應該說是他很快就被人鎖定了。
這個鎖定他的人穿着十分破爛,不過衣服卻洗的幹淨,看起來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很不錯。
此人見他東張西望立刻迎上來道:“這位公子莫非尋人?
”
林東疑惑的将來人上下打量一番:“閣下怎麼稱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