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略一思量,當即命令道:“去,把山上的酒都給我收集起來。
”
士兵們還以為林東準備慶功,紛紛大喜的跑出去,不久便有人擡着大缸的酒過來。
讓人大失所望的是,林東并未開什麼慶功宴,而是立刻讓人找來兩口大鍋和一個沒有底的大木桶,隻見他很快便桶壁上鑿了個小孔,在孔裡面插入一根竹子,又在桶裡面放上一塊帶着凹槽的木闆和竹子連接起來。
“成了!
”林東說着,一把将那木桶倒扣在那口大鍋上面,洗淨之後便命人将剛剛搬過來的米酒全都倒入大鍋之中。
倒好米酒,林東又讓人将小鍋的鍋底刷洗的幹幹淨淨之後放在那個木桶上面。
就這樣,一小一大兩個大鍋用一個木桶連接起來,一個簡單的蒸餾裝置便被他弄了出來。
将蒸餾裝置弄好,林東立刻叫人在上面的小鍋中倒入清水。
“去,找些壇子過來。
”
士兵看着新奇,聽到命令立刻行動起來,很快便找來一些壇壇罐罐,按照林東的指示放在那根竹子下面。
要知道,現在可是明朝,酒度很低,如果直接使用的話,根本達不到消毒标準,有了這個簡單的蒸餾裝置濃縮米酒,酒精濃度也會得到大幅提高,多蒸餾幾次之後,用來消毒應該不成問題。
士兵們按照林東的吩咐,在大鍋下面燒起大火,酒香很快随之飄起。
聞着這股濃烈的酒香,衆人紛紛好奇的靠了過來,臉上滿是陶醉。
“将軍,這是要拿來犒軍麼?
這酒真香,我還從來沒有聞過這麼香的酒。
”
“這些可不是拿來喝的。
”林東笑着搖頭。
“不用來喝?
”
林東微微點頭道:“弟兄們受傷頗重,這些是用來給弟兄們傷口消毒用的。
”
消毒這個詞士兵們已經聽了無數次,可他們從來都沒弄懂消毒的具體意思。
“給傷口消毒?
”衆人傻眼,這麼好的酒要是拿去賣,不知道能換多少銀子,将軍竟然用來給傷口消毒?
那豈不是浪費,不如喝進肚子裡來得痛快。
“不錯,傷口如果不及時消毒,很容易感染,甚至會要人性命,消毒之後便會減少感染幾率,讓弟兄們很快好起來。
”林東笑着解釋。
在這個條件簡陋的古代,酒精消毒是他能夠想到的最簡單的辦法。
雖然對林東的話不理解,士兵們并未反對,這麼久以來,他說的話自己等人很少能夠理解,可事實證明,這些話基本上都是對的。
經過消毒,那些重傷士兵,早被安排人送下上去醫治了,這些隻受了些皮外傷的士兵,則在傷口消毒之後被人扶下去休息去了。
經過一番忙碌已經到了下午,此時所有追殺的士兵已經返回。
“報告将軍,抓了個活的。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大聲報告。
“哦,帶上來。
”林東頗感意外,居然還有人沒跑。
他早已對這些差點要了他和他親人小命的山賊恨之入骨,既然抓了活口,自然要好好審問一番。
當那人被扔到他面前的時候,他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因為這人竟然是一名文士。
此人身上穿着秀才衣服,衣服雖然破爛,卻掩蓋不了他的身份,被林東一眼認出。
“我看你也是有功名的人,為何認賊作父?
”林東臉色有點難看。
要說那些流民當山賊,他還能理解,可對方一個讀書人,明教中人,怎麼也做了賊?
“将軍饒命,将軍饒命,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小的要是不從,他們就打我。
”那人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這麼說,做山賊不是你自願的了?
”林東臉色稍緩。
“這個自然,我蘇義雖出生貧寒,卻也深明大義,隻不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不從他們,他們便要我小命,為了小命,隻能虛與委蛇。
我在山上這段時間因為不願做害人的事情,就被他們想着各種花樣折磨,真是度日如年,日夜盼官軍來剿滅這夥山賊,還我自由,今日終于等到将軍,真是小人之幸,萬民之幸。
”說着又大哭起來。
師爺半真半假的哭訴一番,事了還狠狠恭維了林東幾句,連萬民都說了出來。
林東對此也是無語,我林東又沒虐待你,你哭個什麼勁。
不過被他這麼一攪,林東的怨氣也小了不少,當即也不再為難他,讓他站起來說話。
對于一個現代人,對下跪本就沒什麼感覺,對古人這種行為還真有些不太習慣,也不講究。
師爺在山賊窩裡待了這麼久,早就學會察言觀色,見林東臉色稍緩,狠狠松了口氣,知道自己一條小命總算保住。
其實他本是一名窮秀才,平日裡饑一頓飽一頓的,靠着幫别人抄抄寫寫糊口,過得并不如意,被山賊抓了之後,開始還有點骨氣,不過當山賊展開糖衣炮彈攻勢之後,他便經不住每日大魚大肉的誘惑,在山寨裡當起師爺。
還别說,這叼毛師爺還真不賴,自從他山上之後,之前那些山賊弄成一團糟的賬目一到他手裡立刻變得明明白白,随時可供查詢,還不會出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