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郊外,飛龍山,思鄉台。
相傳此山乃千餘年之前,大帝李清動用無數民夫以人力堆集而成,高約百餘丈,底徑長約數裡,耗時十餘年方才建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在今天看來,完全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壯舉,不說人力,單單是财力,便是一個天文數字。
當然,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當時大唐帝國的富強。
雄霸天下,威淩九州,萬國來朝的壯舉,現在想想,仍然是令人熱皿沸騰。
如今千餘年過去,當年盛景早已不在,随着國力衰落,後來的大唐皇帝開始封海,使得海路亦斷絕,強大的水師亦就此沒落。
如今大唐早已被掩埋進曆史的塵埃,但這飛龍山卻依然傲然挺立在長安郊外,不過此地對于百姓來說,卻是一處禁地,别說普通人了,便是身份高貴的貴族豪紳,沒有得到皇室的允許,也根本不允許踏進此山半步。
山巅之上,一座高台遠遠的突出整個山體,幾乎一半的建築淩空而懸,這座高台,亦是千年之前大帝所建,名曰思鄉台,站在此台上,長安勝景,一覽無餘。
束輝一步一步走上了思鄉台,身份尊貴如他,也是第一次踏上思鄉台,以前也随着師父曹沖上來過,但都在距離思鄉台甚遠的地方,便與其他人一起停了下來,這裡,他是第一次涉足。
思鄉台上,站着一個孤單的背影,那是皇帝曹天成。
“見過陛下!
”束輝一揖到地。
“小輝子,過來,站在我身邊來。
”曹天成招了招手,道。
“是!
”束輝走了過去,終是不敢與曹天成比肩,稍稍落後了半個身位。
“第一次到這裡吧?
有什麼感覺?
”曹天成笑問道。
“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下!
”束輝道。
聽到束輝的回答,曹天成大笑起來:“對,就是這種感覺,站在這裡俯覽長安,一股天下盡在我手中的感覺便油然而生,霸道天下,當如是也。
隻是我不明白,千餘年前,李清大帝為什麼要将此處命名為思鄉台?
”
“李清大帝或者是因為有感而發吧?
”束輝小心地道,對于李清大帝的來曆,從來就是一個謎,這麼多年來,不知多少人想研究出這位傳奇大帝的一生,但對于他橫空出世之前的軌迹,根本摸不着半點頭腦。
“也許吧,李清大帝當年功成名就,或者思鄉之情便油然而生,隻是以大唐當年的威勢,不管李清大帝的家鄉在哪裡,一聲令下,自然便會重回故地,可據史料記載,大唐自定都長安之後,随後數十年間,直到大帝突然離開,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長安半步,倒是在年長之後,每隔三五天,便會上這思鄉台來。
有時候,竟是一呆就是旬月,你可知這是什麼道理?
”
束輝搖頭。
曹天成微笑道:“看來皇叔還是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你,也罷,既然皇叔沒有說,那就讓以後皇叔出關之後親口告訴你吧。
”
“是,陛下。
”束輝心知此事必然事關天大的機密,皇帝不說,那是絕不能問的,最好,皇帝永遠也不要告訴他,對于他來說,皇家秘辛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什麼好事,他必竟不是曹沖。
曹天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束輝,突然問道:“知道今天我為什麼要召你到思鄉台上來嗎?
”
“這是陛下對臣的無比信任,也是臣的榮幸。
”束輝不明所以,隻能小心地按着常規回答。
“哼哼,我召你來,隻是想讓你明白,男兒漢志在天下,豈能為俗事所牽懷?
真的男人,當醉卧美人膝,醒掌殺人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唧唧我我,傷風悲秋,焉是我大齊男兒該為之事。
我聽說這幾個月來,你常常長籲短短,無心公事,動不動就酩酊大醉,可是有的?
”曹天成冷笑着問道。
束輝頓時滿頭冒汗。
嗫嚅半晌,才小聲地道:“臣知罪了。
”
“一個女人而已,竟然讓你如此傷懷,倒是讓我真奇了怪了,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你如此牽挂?
長安佳麗無數,難不成就沒有人能比得上那個偏僻鄉下的農家女?
”在曹天成的心中,越國那種地方,自然都是偏僻的鄉下,而那些地方的女子,當然也是農家女了。
“陛下,她,她還是與衆不同的。
”束輝頓了頓,居然壯着膽子辯解了一句。
曹天成歪着腦袋看了束輝片刻,突然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女人倒也真是不同尋常,好像你這一還是第一次頂撞我,不是因為公事,而是因為一個女人。
”